淩晨兩點,我躺在床上久久無法睡去。
那批“黃貨”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還有官婷,雖說在她家時我不著痕跡地客觀分析了她的處境,儘量引導著她往好的方麵思考,但我始終擔心,她的事情會不會被人彆有用心地放大?
一連串的問題攪得腦袋生疼,一直沒有找到答案,意識卻在一片混沌中漸漸模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耳邊有人喊我。驚覺間坐起,感覺屋裡陰寒逼人。一扭頭,才看見傅小美坐在桌旁。
我看了看電話,已經淩晨四點。慌忙穿衣下床,開了燈。
“小美,你怎麼回來了?”
“老吳,計劃失敗,沒保得住劉小樹。”傅小美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怎麼呢?”
話音剛落,我才發現傅小美有些不對勁兒鬼影單薄,嘴唇青紫,原本胖乎乎的圓臉此時更是一片慘白……
“你受傷了?”我驚呼道。
傅小美微微一笑,“問題不大。”隨即又銀牙輕咬,眉頭緊皺,顯是在強忍著痛楚。
“先彆說話。”
我當即手結太和印,抵在她命門處,將自身道氣轉化為純陰之力注入她的體內,幫助她養陰培元。
大約過了一支煙的功夫,她的氣色漸漸有些好轉,我這才收了印訣。
傅小美笑盈盈地看我,“你這道氣好像又有長進了。”
“長不長進是小事,能幫到你就好。”我問道,“怎麼樣?好點沒有?”
傅小美點點頭。
“具體怎麼個情況?什麼人能把你傷了?”我有些驚訝。
傅小美緩緩地道“我照著你的吩咐,潛入看守所裡保護劉小樹。到得半夜,果真有邪祟侵入,細一體察,竟是降頭邪祟,而且目標直奔劉小樹,我當即將那降頭擊潰。
施降不成,必受反噬。我原以為今晚應該能安全度過了。誰知過不多時,那降頭再次來襲,但這一次遠比之前厲害得多。
我打不過那降頭,隻好附在劉小樹的身上,用自身陰魂護住他的魂魄。同時將他的魂魄喚醒,將他兄弟劉小青已死,有人要殺他滅口的事情給他說了。到最後,我實在抵禦不住,隻得遁身而逃。但劉小樹被滅口之前,他的魂魄向我喊出了一句話,‘城南鑫苑,柯秀誼’。”
“城南鑫苑,柯秀誼……”我喃喃地道,“也許這便是我們想要的線索。”
“殺他的是什麼人知道嗎?”我問道。
傅小美搖搖頭,“不知道,但一前一後使降頭的絕對是兩個人。一樣的降頭,第一次我能輕易擊潰,第二次卻差點讓我魂飛魄散。”
“這麼厲害?是什麼降頭?”
“那降頭甚是猛惡,直奔魂魄而來,噬魂奪魄,如果所料不錯,應該是‘釘魂降’!”傅小美說道。
啊!又是“釘魂降”?一前一後兩個人?
我略一沉吟,立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正思量間,卻又聽她怯聲道“吳爺,吳爺對小美恩重如山,小美卻有負重托,實在是……對不住!”
我一怔,扭頭看她,卻見她胖胖的圓臉上滿是自責,一雙眸子,幽幽地望著自己的腳尖,口裡隻是歎息。
傅小美生卒在晚清時期,又是名士玉書公的後人,書香門第,深受傳統文化的熏陶,仁、義、禮、信的觀念已是深刻在骨子裡。此番奔波,自己已是受傷不輕,卻還惦記著我的囑托。唉,這世上的人呐,又有多少及得上這眼前的陰魂?
一時間,溫暖、感動、愧疚、自責,諸般情感五味雜陳地翻湧而上,眼眶一熱,我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我才溫言道“小美,不是說了嗎?以後叫我老吳就行,怎麼又叫起吳爺來了?你帶給我的信息很重要,已經幫了我大忙,還連累你受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老吳!”她突然打斷我道,“彆說了,你要說的我都知道。”
她強笑著看我,眼裡卻是瑩瑩淚光。
我笑著道“好,咱們都彆說了。你早些回去休息,‘過陰亭’滋養陰魂,你的傷早養早好。”
傅小美笑著點頭,身影漸漸在眼前模糊,完全看不見的時候,空氣中卻似遠似近地飄來一句話,“老吳,萬事小心。”
我不由又是一陣感觸。
我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再無睡意。
拿起電話,給瑞子撥了過去。響得一聲,電話便通了。
“怎麼?你也睡不著?”我笑問。
“事情堆在心裡,睡不好。”瑞子道,“這時候打電話來,不是又出什麼事兒了吧?”
“嗯。剛才傅小美回來了,沒保得住劉小樹。”我說道。
“啊!鬼王都不頂事兒?對方是什麼人?”
我把剛才傅小美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瑞子。
說完又道“‘釘魂降’,一前一後兩個人,我想一定是桑采和玉恩師徒。不用說,劉小青肯定也是死在他師徒二人的手裡。好在劉小樹死前傳遞出了關鍵信息,咱們可以順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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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鑫苑,這是咱們雲城一個高檔住宅小區。至於這個‘柯秀誼’,我想應該是個人名,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個女人。”
“嗯,我也這麼想。”我點頭道。
“你的意思是,咱們去碰一碰這個人?”瑞子問道,“什麼時候去?”
“事不宜遲。”
“那好,城南鑫苑小區門口碰頭。”
二十分鐘後,我和瑞子一前一後趕到了城南鑫苑。
“走!”瑞子一揮手,兜頭就要往小區裡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