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艾倫看到了自己跟希斯蒂婭他們在學院裡麵快樂的生活,跟朋友們有說有笑地度過著學院時光,無憂無慮,甚至連自己不善言語、難遇溝通的缺點都改變了,朋友不知道比原來多了多少!
艾倫還看見了自己憑借著邪神的力量實力飛速成長,成為了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神封靈使,繼承了楓弦的伏燭宮,在世人們的擁護和稱讚下得到權利和地位的巔峰!
而就在艾倫即將淪陷在邪神所製造的幻境中時,佩戴在他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黑色金邊戒指上麵突然浮現出一圈類似於文字的印記,也散發出了紫色光芒,但是這種紫色的光芒跟邪神紫中帶紅的光區彆甚大。
柔和、靜謐、強烈、平和。
在戒指如同光暈的淡紫色光芒的引導之下,艾倫的神智逐漸清醒,直到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艾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邪神的力量竟然能夠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對自己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就連沉寂在幻覺之中都沒有任何知覺!
簡直可怕……
看了看左手食指上光芒消退的戒指,看來就是這充滿了靜謐的力量幫助自己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而這枚戒指正是名叫千奈的少女在神樹大森林中圈留給自己的!
對此艾倫不禁感慨,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還是機緣巧合之下的陰差陽錯?但是唯獨可以肯定的一點,這個能夠蠱惑人心操控他人思想的祭壇,留不得!
於是,艾倫緊握手中天明閃的分身元素刀,邁著堅毅的步伐走向引發一切慘劇的根源,邪神祭壇。
就在艾倫走到祭壇麵前的時候,幻覺再一次出現了,不過這一次並不是直接把艾倫的意識拉進幻鏡之中,而是一個邪神的能量在艾倫麵前不斷凝聚成一個人形輪廓,接著塑形、穩定。
很快,一個令艾倫震驚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個人不管是身高、衣服、發色,就連樣子都跟自己一模一樣!但最大的區彆就是這個自己的膚色異常慘白,而且臉上也儘是邪魅、詭異的笑容。
看著麵前這個幻影,沒想到邪神氣息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不惜製造出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幻影也要蠱惑自己,可艾倫對此卻沒有絲毫厭惡,這才是最奇怪的……
“我能夠感受到,你一直以來都生活在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不能表達感情也不可以表達感情,不被待見也不被認可,但你的身上卻沾滿了血紅!身處於黑暗,肯定很孤獨吧?”
幻影一開口就說中了艾倫的內心,看來邪神僅喜歡利用幻覺來誘惑,更擅長以言語來蠱惑,用最了當的話語來刺痛對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身處黑暗,分身說得沒有錯,自離開鬥獸場的那一刻開始艾倫就注定要獻身於黑暗並且服務於黑暗,這麼多年來做的事情艾倫自然很清楚,說好聽點是在暗處處理明麵上難以解決的問題,但說白了就在私底下替高層擦屁股,或是被當槍使。
任何臟活累活就是他們做的,而得到的光鮮亮麗則全部都歸於那些高層,因為活躍在暗處,這就代表一旦出了任何事情上麵的領導非但不會出麵幫助,反而還會第一個出麵殺人滅口,畢竟帝國私底下所安排的那些肮臟、見不得人的手段可不能被外界知曉,那會有損皇室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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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幫助,自己就是高層用來排害利己的工具,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其實艾倫活得很累……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自己的身份到底為何,暗殺者?工具人?還是聖甲軍的一員?
因為接受的感情磨消的訓練,這讓本就不清楚自己是什麼的艾倫更加迷茫,認為自己就是一個空白的提線木偶,身上的顏色全部都是彆人給自己加上來的。
沒有可以思考的心智……
沒有可以屈從的意誌……
沒有為苦難哭泣的聲音……
宛如一個空洞沒有靈魂的軀殼,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尋不到存在的價值,身為一個人卻不像一個人的活著……
這些問題艾倫一直都思考著,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原本隻知道聽從命令、服從安排就行,但是在與無眠和希斯蒂婭他們相遇之後,艾倫卻發現自己貌似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並不像以前那樣隻被當做彆人排除異己的工具沒有任何價值。
“你想要表達什麼?”
因為知道幻影說的這些話是想要擾亂自己的內心,所以艾倫將計就計,套出邪神的真實目的。
幻影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你是一個很特彆的存在,擁有跟任何人都不相同的特殊體質,有著比任何人都要悲涼淒慘的經曆,關鍵是還有這那雙被詛咒的眼睛!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賦予你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能夠如願以償做到任!何!想要做的事情的力量!”
嗬~難道怎麼會無償給予嗎?
艾倫反問“你肯定不會沒有任何目的地就給我力量,目的呢?”
幻影回答“聰明,天下當然沒有白吃的午飯~唯一的代價就是你的身體!”
原來是這樣~又是一個想要自己身體的家夥,不管是莫亞斯特還是這個邪神,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對於他們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能夠讓他們開出如此誘惑的條件想要交換。
“你的力量確實很強大,而且也相當誘人,但是抱歉,我並沒有想要把身體給任何人的打算。”
刀光一閃,邪神製造出來的幻影被艾倫毫不猶豫地一刀斬斷,艾倫眼神中的堅定表明他不會被任何事物所左右,更不會被任何條件所誘惑!
見談判不成,邪神便沒有繼續再糾纏下去,但是幻影在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詭笑,就像在說艾倫很快就會改變主意的,很快就會……
隨著幻影消失,隻剩下祭壇光溜溜地坐落在原地,伎倆已經全部用完,燈枯油儘了嗎?誘惑不成直接放棄掙紮,看來所謂的邪神也不過如此。
就在艾倫即將準備摧毀祭壇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股極強的惡意!就連回頭查看的機會都沒有,艾倫立馬朝旁邊閃躲,而在艾倫行動的下一秒一個東西突然從天而降砸在剛才的那個位置,瞬間塵土飛揚。
衝擊力大到艾倫得以手掩麵,滿天灰塵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地上站起來,定睛一看後雖然有點驚訝,但是卻在艾倫的意料之內的。
“不愧是邪神的走狗,但可惜,不管它再給你多少力量,臭蟲永遠都是臭蟲!畢竟主子都是一個垃圾,手下的能好到哪裡去呢?你說是吧?門德森村長。”
這個想要偷襲艾倫的這個高大身影毫無疑問就是之前被加雷烏斯困在彆墅李寬的門德森,不過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掙脫了加雷烏斯的束縛,一路追趕到了這裡。
門德森臉上青筋暴起,他發出最後的警告“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道珍惜!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臭小子!”
看來已經完全把門德森給惹惱了,而且他肯定也是在邪神的指示下提前在礦洞裡麵隱藏了起來,先由邪神親自出麵談判,要是艾倫不歸順的話再讓門德森出來滅口。
即便不屑於跟門德森多說任何一句垃圾話,但艾倫還是提高警惕準備隨時戰鬥,上一次是因為自己分身外加神虛視的副作用突然發作才會讓門德森這個老六得手,難道他該不會真的認為自己敵不過他吧?再怎麼說艾倫好歹也是總部的王牌。
不過令艾倫警覺的事情,是此時門德森的四肢已經變得不同了,他現在的四肢完全就是由肌肉和筋腱互相穿插扭在一起得到的東西,沒有任何一寸皮膚!看上去特彆滲人。
就關節的周邊的血跡不難看出,之前加雷烏斯用雷矛釘住他的四肢,然後門德森肯定是舍棄掉了原來的四肢,以此掙脫了加雷烏斯的束縛,然後用邪神的力量得到現在的強化四肢,雖然看上去充滿了力量,但是這全部都是肌肉的樣子確實惡心……
門德森沒有多說二話,隻見他雙腿的肌肉壓縮,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向艾倫,速度跟之前比起來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都快趕上艾倫在沒有任何增益狀態下的速度了。
不過即便得到了增強也還是不能逃過艾倫的眼睛,畢竟這樣的速度就算不開神虛視能夠捕捉到,而且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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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很強,每一次攻擊打中地麵都能過留下一個以拳印擴散開來的坑洞,但還是那句話,如果不能夠命中的話再強的攻擊也是白費~之前趁虛而入的偷襲確實起到了效果很明顯的作用,但是現在雖說包紮傷口的紗布還沒有拆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門德森的這些小伎倆那是一點用都沒有。
之前的得手該不會給了他能夠打中艾倫的錯覺吧?要知道艾倫拋開靈使的派係分劃不說,他本身可就是一個堪稱頂級的暗殺者好吧?連子彈都能夠貼臉躲開,更彆說隻是強化了肌肉的拳頭。
那種攻擊數次都沒能命中目標的感覺真的很心煩,而且艾倫還沒有趁機反擊,而是像在耍猴一樣溜著門德森,因為艾倫根本就不屑於這樣做,畢竟隻是想單純地跟這個被洗腦洗得神誌不清得家夥玩玩。
一拳落下毫無疑問地落空了,艾倫悠閒地站在不遠處,雖然臉上沒有任何多餘表情變化,但門德森卻能夠感受得出艾倫那一股戲謔和嘲弄的感覺。
“果然……就算把邪神大人賜予給我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也還是沒有辦法解決掉這個臭小鬼,像個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門德森很清楚,如果正麵對抗的話自己拿艾倫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現在的局麵力量都難以彌補的,除非有那種強力的範圍性攻擊,不然想要依靠單點攻擊就算這樣打一輩子都碰不到艾倫一根頭發。
這是單純靠力量所不能彌補的。
雖然被洗腦了很長一段時間,被洗得神誌不清直至瘋癲,但門德森的腦子還是能夠想到一些鬼點子的!他知道想要最快擊潰一個人的辦法就是攻擊他的軟肋,而艾倫單從外表看起來冷酷無情,鮮有感情的情緒的流露,看似無懈可擊沒有任何直接可以下手的地方。
不過從一些細節上還是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根據自進村以來艾倫對亞西亞和斯塔莉保護得無微不至,任何危險的事情都會自己來做,由此可見那兩個女孩就是艾倫最大的軟肋!
但是亞西亞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而斯塔莉的戰鬥力並不弱,想要把她們兩個抓來當做要挾的籌碼來威脅艾倫是不現實的,所以隻能用彆的辦法來牽製。
於是,門德森繼續不停歇的攻擊,而且在攻擊的過程中,說到“臭小子,就算再怎麼隱藏,我照樣能夠從你身上感覺到一股血腥味~而且不止一個人的鮮血!看來你的真實身份可不簡單啊~”
見艾倫沒有理會……艾倫當然不會理會啦!有了之前跟邪神分身對話的經曆,艾倫知道邪神喜歡用言語來乾擾內心從而進行蠱惑和慫恿,既然主子都是這樣,那手底下的走狗肯定也會這招,所以艾倫索性直接選擇無視,不管說什麼都不聽。
但是不管艾倫願不願意聽,門德森接著說到“想必死在你手底下的人不可能比我少吧?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夠跟其他人在一起生活嗎?”
皺起眉頭,聽到門德森這句話有那麼一瞬間艾倫封過水泥外加鐵板舉動的內心居然觸動了!他眼神變得銳利,問“你想要表達什麼?”
沒有忘記攻擊,門德森接著說“像你這樣全身沾滿鮮血,渾身都是罪過的人配跟其他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嗎?還裝作沒事人一樣,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表情可以偽裝,身份可以隱藏,但是你所犯下的罪過呢?”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被觸動,但是這對於艾倫來說根本就沒有多大攻擊力,他很正常地回答“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一個好人這種話,我所犯下的罪孽也一直牢記在心裡麵,我並沒有打算隱藏……”
“沒有隱藏?那你的那些朋友們知道你殺過人嗎?你親口告訴過他們你到底殺過多少人嗎?都是用什麼方法殺的?殺人的感覺到底如何?”
見艾倫沉默了,他抓住機會,門德森連忙補刀。
“看你這樣子應該什麼都沒有說,也對噢~就光看你這無情的樣子都知道一個生命在你眼裡麵肯定連垃圾都不如,不像我,起碼我在獻祭了祭品之後還會為他祈禱!你告訴我這不是虛偽?我不信。”
這句話確實問得艾倫啞口無言,雖然的確沒有想要隱瞞是全身沾滿鮮血,殺人無數的暗殺者這件事情,但是每次話一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就連希斯蒂婭和亞西亞知道這件事情都是在機緣巧合之下。
即便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門德森感覺到艾倫動搖了!他繼續說“犯下的罪過就算能夠躲過,但最終還是要償還的!難道你想要把應該由你來承受的懲罰波及到身邊人,讓那些在意你的人跟著你一起承受本不應該他們遭的罪嗎?”
連累到身邊的人……
自己這麼多年來都是怎麼過的?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都是危機四起,三天一小災,五天一大災,不過好在命硬都自己一個人扛了過來。
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因為任務的減少而消失掉,自己確實能夠應付,但是跟自己走得近的人卻都受到了牽連,希斯蒂婭、無眠還有亞西亞……她們不該承受這些,都是自己這個災星害得……
不管怎樣的懲罰落在自己的身上艾倫都無所謂,但是要自己身邊那些在意的人跟著自己一起遭罪,這是艾倫不願意看見的!但正是因為自己的接近讓本應該幸福生活的他們變得倒黴了起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要是沒有跟自己相遇的話,希斯蒂婭他們的人生會更加美好?可是這本該美好的生活卻因為自己的到來而天翻地覆,正在逐漸往糟糕的方向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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