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過來,來到櫃台這邊,蕭璿直接拿出一把烤串遞給老板,道“老板,這些請你吃!”
不等老板拒絕,蕭璿接著說“早就聽聞納紮裡克的燒烤一絕,此次品嘗果然名不虛傳!沒有吃夠,索性就帶了些回來,反正還有不少,您就收下吧~”
麵對蕭璿的熱情,身為納紮裡克人的老板也是不再好意思拒絕了,也就把那一把烤串給收下了,不過蕭璿也察覺到了艾倫兩人,不過他們兩個一直背對著自己,而且一身黑色衣服,也認不出是誰。
“這兩位是剛來的客人嗎?怎麼渾身濕噠噠的?這不趕緊去換一身乾淨衣服的話可會著涼的!”
要不說蕭璿品性樂善好施,就連不認識的陌生人都會關心,也是聖夏人樂於助人的優秀傳統美德,看對方身上沒有一處乾的地方,便能夠猜到他們肯定是被淋成落湯雞了。
但不等蕭璿多問,尤菲就上前一步來,擋在雙方中間,而尤菲這舉動也是讓眾人為之一振,殷雨露先不說,從小就跟對方相識,自然了解尤菲這樣做的目的為何,而蕭璿也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跟尤菲相互了解了不少。
一般尤菲不會這樣做,可一旦行動的話,就證明她定是感覺到了什麼,而且尤菲的第六感非常準。
“你們是什麼人?”
一上來就是警惕的質問,很顯然尤菲並沒有對麵前這兩人抱有任何好感,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尤菲的心裡麵恐怕全部都是防人的想法,這也跟她這麼多年所養成的心性有很大程度的關係。
作為從小就以希斯蒂婭的扈從騎士為目標進行培養,尤菲在對於惡意的感知這方麵可謂是相當敏銳,即便她可能不是一個強大的騎士,但絕對是一個稱職的保鏢!
麵對尤菲的質問,這也是在修的預料之中,畢竟剛見麵的第一眼她便是能夠對自己的真實身份產生懷疑之心,這般警覺的人絕對是他們這些潛伏於黑暗之中的暗殺者,最得小心的人。
既然第一次能夠產生懷疑,那第二次自然也會被察覺。
不過修還是相當沉著冷靜,手中折傘在麵前一打開,平靜地回答“不過是途徑此處的旅人罷了,並不無任何危險,還請姑娘不要緊張。”
就連老板都能夠看出艾倫和修不可能是旅人,那身為騎士的修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她直接把修的謊言捅破,道“你說你們是旅人?既然是旅人的話,肯定是常年遊曆於各地,行李肯定是少不了的吧?但是你們的行李在哪?”
“光從你們的站位被身姿來看,底子很不錯,你們就不可能隻是普通人,想必有本事的旅人不可能這麼巧的就會跟我們偶遇,對吧?”
“而且,你們既是旅人,為什麼要帶著麵具?還身著不易被察覺的深色服飾?這麼不希望被發現,不想被看見真容,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麵對尤菲連續的質問,就連一向伶牙俐齒的修,現在也難以回答和反駁,因為尤菲的問題實在是過於刁鑽,目的性很強,就是為了驗證艾倫和修不是什麼好人,而對於這些擺在明麵上的事實,即便以修那精明的腦筋也很難在短時間裡麵,想到能夠讓尤菲信服的理由出來。
“這妮子,好生機靈……思維邏輯敏捷,警惕性特彆強,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好下手的地方,低估她了……”
不過就在修被問得啞口無言之際,剛剛還害怕得要命的艾倫,在戴上麵具之後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已然沒有任何擔驚受怕的模樣。
擺出宛如一方巨擘,處事不驚,卻又極其難以何談的模樣,轉過側臉,盯著尤菲她們,道“照你這麼說,我們不是好人?”
艾倫這話,聽在尤菲耳中自然是等同於承認了,她反問“難道不是嗎?”
“嗬嗬……”
艾倫冷笑了一聲,問“既然小姐你認為我們不是好人,那我們再如何解釋也依舊改變不了你對我們的看法,不過,就算我們不是好人,可你又有什麼理由趕我們走呢?”
“這家店貌似沒有規定,不讓不是好人的人住宿吧?莫非你們是貴族,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艾倫的最後一句話算是給了之前氣勢正盛的尤菲當頭一棒,她的確是從兩人的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怎麼看二人也能夠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可正如艾倫說的那個樣子,這隻是尤菲自己的主觀臆斷,即便尤菲的預感再如何準確,但艾倫和修的確什麼都沒有做,尤菲自然就沒有任何理由趕二人離開。
要是尤菲真那樣做的話,就印證了艾倫的那句話,仗著貴族的身份,隨心所欲地肆意妄為,這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雖說憑著兩位大小姐的身份,隨隨便便就能夠把事情給壓下去,不過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不過也正是艾倫的話,讓殷雨露找到了破綻,她問道“從見麵開始,我們貌似並沒有說過我們是貴族的身份吧?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莫非是是哪個誰派來的尾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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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殷雨露她們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她們的貴族身份,而對方一開口就把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這難免不會讓人產生懷疑,也讓對方的嫌疑加重了許多。
殷雨露的話,也是讓艾倫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隻是下意識地回答,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看來即便有了麵具的遮掩,艾倫恢複了不少的自信,最起碼能夠正麵跟殷雨露她們正常交談,不過看來腦子還是處於一個半懵半醒的狀態。
不過彆忘了,艾倫這邊不止他一個人,他被問住了,這不是還有修嗎?
他接過話題,接著殷雨露的話說了下去“哪裡是什麼尾巴,帝都殷家和蘭頓家的大小姐,在這個帝國雖然不能夠保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二位的名字,咱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修的話算是巧妙地進行了回答,說是打馬虎眼也差不多,不過殷雨露也是找不到能夠繼續挑刺反駁的地方了,畢竟她們兩個作為各家族這一代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其名聲在帝國的確響亮,也不乏見過的人。
雙方如此一來二去,你一言我一語,看似是在交談,不過卻是一場充滿了極其濃重火藥味的心理博弈,沒有硝煙的戰場說的就是這般,不過現在看來,這場博弈是艾倫他們那邊有著優勢,他們在理,不過這也是建立在殷雨露沒有霸道起來的基礎之上,若是殷雨露霸道起來的話,她可不管誰有理,誰理虧,她便是唯一的道理!
“等等你那扇子,是玄機扇!還有天師玉……閣下莫非是天師府的人!”
蕭璿的話猶如一顆炸彈一般,說出來就引爆了全場,旅店老板一臉懵,他聽不懂蕭璿再說什麼很正常,畢竟就連絕大部分的聖夏人都不清楚天師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也就隻是有所耳聞,所以奧菲斯特帝國人不知道並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不過殷雨露和尤菲的反應並不像老板那般,從二人的臉上能夠看見難以置信和驚訝,由此可見,她們兩個是知道天師府的,這也沒有什麼好意外地,因為她們兩個的家族都是位列於奧菲斯特帝國地頂端,而天師府所說不在聖夏地那頂流勢力排行裡麵,但這種隱世宗門不在排行之列,並不代表沒有實力,反而許多隱世地宗門都有著不輸給那些頂流勢力的強大實力。
雖說力量是最有利的話語權,不過真正的強大不一定非得體現在力量之上,天師府為人所知地,是那能夠窺探天機、精通命理玄術的本事,從天師府能夠在聖夏屹立那麼悠久的歲月,卻沒有被任何勢力所侵犯過就能夠看出來,這天師府在聖夏的地位並不低,畢竟能夠通曉天道之力,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超脫了凡人地範疇,任誰本事再大,難道還能夠大過天不成?即便有,那也不屬於凡人了。
“阿璿,你確定這個人是天師府的?”
“是啊,蕭璿姐姐,我聽爺爺說過,天師府的人通常情況下不會離開道玄山,更彆說這也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納紮裡克鎮這種人流量龐大的地方了,你會不會看錯了?”
很顯然,殷雨露和尤菲都不相信眼前這戴麵具的人是天師府的人,不過蕭璿卻很肯定“我雖然也沒有見過天師府的人,不過我也從師父那裡聽說過,玄機扇是天師府道人們的標配,是身份的象征,而天師玉更是天師府掌門天師一脈的信物!隻有下一任掌門天師的繼承者才有資格佩戴!唯獨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弄錯的!”
蕭璿是聖夏人,更是宗門之人,如果她都是這樣說了,那麼就沒有什麼可以再反駁的了,雖然不想承認,但眼前這個戴麵具的,被尤菲一口咬定不是什麼好人的人就是那個在聖夏極其神秘的天師府道人。
而在蕭璿出言之後,修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不過好在他戴著麵具,不然的話便能夠看見他那滿臉的驚愕。
千算萬算,修現在十分懊悔,自己怎麼就忘了蕭璿是聖夏人這件事情呢?而且她還是八扇門之一的掠火門的人,她怎麼可能不會知道天師府的事情呢?而且修手裡麵掛有天師玉的玄機扇更是直接地暴露了他的身份,關鍵是蕭璿還認識,若沒有這個標誌的話,那蕭璿也不可能會認得出,這一波可以說是修在自爆身份了。
艾倫和修悄悄對視了一眼,這件事情倒是跟艾倫沒有什麼關係,畢竟並沒有暴露他們的真實身份,暴露的隻是修是天師府的人這件事情,不過這對於修來說怎麼不算是一件大事呢?隱瞞了這麼多年都未曾被發現,可現在說暴露就就暴露,雖然有一部分修自己太過於張揚的原因,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天師府的名聲太大。
既然被發現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隻能夠繼續裝下去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夠讓蕭璿她們認出艾倫兩人出來。
於是,修麵不改色,沉著冷靜地抱拳問道“姑娘識得玄機扇?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能夠在奧菲斯特帝國遇到了聖夏人,這無疑是一件難得的事情,畢竟世人皆知奧菲斯特帝國跟聖夏的關係,兩者分彆作為東西兩座大陸的第一大國,因為自古以來諸多的情況,導致雙方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雖說兩國並沒有嚴令禁止對方國家的人進入自己的國家,不過像不待見這種事情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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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能夠遇見同樣是宗門門派的人,這對於蕭璿來說無疑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她也是抱拳拱手,有禮道“小女子,掠火門,蕭璿。”
雖然早就知道了蕭璿的身份,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修自然是要裝作第一次認識才行,然後就免不了一頓寒暄。
寒暄過後,修說道“蕭璿姑娘,你應該也知道咱天師府的規矩,任何非必要的情況下都不得出現在有煙火氣的市井之處,而咱這一次外出也是為了曆練,會戴麵具也是為了避免過多的暴露身份。”
“畢竟一個天師府道人的出現,定會引起一些不小的轟動。”
對於修的話,蕭璿不置可否,她知道天師府在聖夏的地位如何,光從能夠讓那些統治一方天下的諸侯巨擘們,不惜放下身段親自去求卦就能夠看出,能夠借助天道、通曉命理,在任何一個聖夏人眼中,天師府的道人那就是宛如仙人一般的存在!
不管是天師府標誌的玄機扇,還是在交談中修所展現出來的氣質,這些都讓蕭璿堅信他就是天師府的人,既然是天師府的道人,那就不會是什麼壞人,因為天師府的聲譽和口碑在聖夏就是一種保證,道人們可都是救濟蒼生的大好人!
天師府有一個習慣,他們會定期派道人下山,去給黎民百姓們算卦占卜,會儘他們最大的能力為百姓儘可能多的幫助,驅邪避災什麼的都是基本。
而艾倫會跟修一起出現,那就說明他也並不是什麼壞人,可能隻是看上去凶,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什麼好人,不過看人並不能夠隻用眼睛去看,光看表麵,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僅憑主觀臆斷去看待一個人是不尊重對方的。
為了徹底打消蕭璿三人的顧慮,修又說道“這位姑娘方才說咱二人氣息不對勁,想必是感受咱們身上的凶煞之氣了吧?這是因為前段時間咱們才幫助了一戶人家處理了一點臟東西,那東西的怨氣太重,咱們可是花了好大的勁才收拾了,那凶煞之氣可能就是在那時留下了的吧~”
聽到修的話,蕭璿也沒有懷疑,她相信修,因為那就是天師府的日常工作,並且天師府更是天道的化身,氣息不同於普通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理解不了也無所謂,畢竟天道本就不是凡人可以觸及的。
蕭璿沒有對修產生任何懷疑,反而還在勸說殷雨露和尤菲,讓她們打消顧慮,既然蕭璿都這樣說了,那她們也就相信了,不過她們相信的是蕭璿這個好姐妹,並非對方。
“這樣吧~相見即是緣,要不咱就替三位姑娘看一看麵相,算一卦?”
又開始了,一見到人就想算卦,見修的職業病犯了,艾倫也是相當的無奈……
不過也不能完全就說是修犯了職業病,因為他已經表明了自己是天師府道人的身份,那麼肯定就是要讓這個身份深深地烙印在蕭璿三人心中,才能夠徹底打消她們的顧慮。
“我就不必了,本小姐不信這些~”
說起算卦看相,殷雨露直接了當地拒絕了,雖然殷家的根是在聖夏,不過在很多年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由,被迫搬遷到了奧菲斯特帝國來,即便殷家曆代族人都沒有忘本,但是殷雨露卻是一個例外,她對被聖夏人奉為神技的算卦一點都不感興趣,畢竟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修就這樣提議過,不過殷雨露的回答就跟現在一樣。
很顯然,想讓一個堅定的資本唯物主義大小姐去相信神佛,這無異於是在試圖讓落在地上的雨水重新回到雲層之中去,因為被騙過,所以同樣的錯誤是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尤菲也差不多,不過倒是沒有表現得像殷雨露那般抗拒,算不算,算出來是什麼樣的對於她來說都無所謂,因為尤菲隻相信自己的命運是掌控在自己手上的。
不過蕭璿倒是很迫切,身為一個聖夏人,她當然是知道算卦也分很多種,就有很多江湖騙子打著算卦看命的噱頭,賺取錢財的事情,而有的人卻是有真本事的!要知道,天師府的一卦那可是重金難求!眼下就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在麵前,定然是不能錯過的。
“姑娘,你想算什麼?”
修也是準備好了,拿出幾枚銅錢握在掌中,詢問蕭璿想算關於哪一方麵,而蕭璿表示,她並不想算自己的,不過也算是跟自己有關係。
“道長,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辦一件事情,能否順利地完成?”
蕭璿所說的自然是希斯蒂婭的回歸試煉,她隻是一個幫手,所以自然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不過她也是參與者,或多或少的也有一點關係。
了解了之後,修便開始算了起來,因為算卦看相的規矩,求掛者不多說,算卦者不多問,隻管算,到時候算出什麼來就是什麼樣的。
修麵具之下的嘴唇微動,似在念著什麼口訣一樣,然後他揮手將掌中的銅錢撒在櫃台桌麵之上,最後掐指算了起來。
隨著手上的動作停止,算卦完畢,修對蕭璿說道“此次,你們為友人而來,這件事情對於你那位友人的家族而言並不是小事,前路凶險,務必小心,謹防斷掌之人,此人是唯一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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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掌之人!聽到這個描述,三人就想到了傑克,畢竟他前不久就被哈格雷當著眾人的麵斬下了一掌,修所說的那個斷掌之人不是他還會有誰呢?
希斯蒂婭的回歸試煉能夠順利完成,但他卻會成為阻礙!一聽到傑克那家夥會對此行造成不利的影響,殷雨露當機立斷,果然還是應該把他給除掉。
但是修卻表示反對“不可!”
為什麼不行?都說了傑克是唯一的變數,那麼將這個變數解決掉不就不會再有任何的變數了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修告訴三人,希斯蒂婭的回歸試煉,命中注定會出現阻礙,雖說傑克是唯一的變數,可就算把傑克解決掉之後,那個變數依舊存在,可能不是傑克,但總會有其他的變數出現!所說的唯一,隻是說他是唯一一個會成為阻礙的因素,但是這個唯一卻不止一個。
傑克有多少能耐,蕭璿她們最起碼還是有個底的,若是換了一個變數,那到時候除了會妨礙回歸試煉之外,是否還會造成其他的損失,這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傑克不能除掉,因為除掉傑克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已知的潛在危險尚可防範,但是對於未知的危險就很難預測了,為了蕭璿她們的安全和回歸試煉的成功率,修就提議,既然注定有變數存在,那還是讓這個變數是傑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