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良和莫成林對視一眼，琢磨著馮小峰的話也在理。
眼下還在市區，目標太大，確實不宜把人綁得太明顯。
莫成林輕咳了一聲，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隻叮囑道：
“行，就按你說的來。還有兩公裡到路口，左拐進去換車，一出城，必須把他的手腳都綁緊了，再塞個布條在嘴裡，免生枝節。”
馮小峰剛要應聲，突然，一陣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從後方的街道上傳來，紅藍交替的警燈透過車窗，在車廂裡映出忽明忽暗的光。
三人臉上的輕鬆瞬間消失，龐良猛地握緊方向盤，指節泛白；莫成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眼神慌亂地看向後視鏡；
馮小峰也收了二郎腿，身體緊繃著，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警笛聲越來越近，似乎正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不用擔心，剛發生的事不到3分鐘，就算對方報警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發現了咱們。”
龐良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裹著顫音。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餘光掃向副駕的黃成林，黃成林正死死盯著前方連呼吸都不敢放重。
龐良這話與其說安慰同夥，不如說更多的是自我安慰。
後視鏡裡隱約閃過的路燈影子，總讓他覺得是警車的警燈在追。
不知不覺中，他右腳悄悄加了力，油門被踩得更深，長城工具車的發動機發出一陣沉悶的嘶吼，速度表指針猛地往上跳了兩格。
他太清楚這輛參與作案的車輛肯定是對方和警車的重點關注目標。
“得趕緊換車”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轉得飛快，路口拐角處那輛軍綠色獵豹的影子，幾乎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突然，一陣尖銳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夜空。
龐良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腳亂地想往路邊靠，卻見兩輛藍白相間的警車從對向車道疾馳而過，紅色警燈在黑夜裡劃出兩道刺眼的弧線，連半秒停留都沒有。
“呼……”三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黃成林甚至誇張地抹了把額頭的汗，後座的馮小峰也癱靠在椅背上，原本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
徐舉一此時的意識還在逐漸恢複當中，車內的對話，也能大概了解到自己所處的狀況，暗暗運一下勁，腦子還有些模糊。
兩分鐘後，長城工具車終於拐進了路口拐角。昏黃的路燈下，一輛軍綠色獵豹越野車靜靜停在陰影裡，引擎早已預熱好，排氣管偶爾吐出一縷白氣，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龐良沒有立刻停車，而是緩緩降下車窗，對著獵豹車連續閃了三下遠光燈
燈光在夜色中亮得刺眼，每一次閃爍都像是在叩問生死。
幾秒鐘後，獵豹車的車燈也閃了兩下，短促而有力，像是暗號對上的確認。
“趕緊換車！”
龐良的聲音驟然變得急促，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猛地踩下刹車，車還沒完全停穩，就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冰冷的夜風灌進衣領，卻絲毫沒讓他覺得冷。
他繞到後座，一把拉開車門，後座的馮小峰也立刻起身，兩人一左一右架住徐舉一的胳膊。龐良趁機彎腰，將徐舉一整個人扛上肩膀。
“媽的，還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