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舉一打了一個激靈，那股子剛鬆快一半的尿意瞬間卡在半截，不上不下地堵著，連腰都不敢直了。
“這倩倩真沒誰了！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時候冒出來，還盯著不放，不害羞？”
徐舉一暗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手忙腳亂地拽了拽衣角，試圖遮住那點狼狽，狡辯道：
“不好意思，你看錯了。”徐舉一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時臉上已經堆起了假得不能再假的笑，手指還虛指了指腳邊那叢蔫頭耷腦的薔薇。
“我、我在澆花呢。”
張倩似笑非笑抱著胳膊，眉梢挑得老高：
“大半夜的，你在這裡澆花？”
她的目光掃過徐舉一還沒完全放下的手，又落到那叢連葉子都快乾卷的月季上，眼神裡明晃晃寫著“不信”。
徐舉一心裡咯噔一下，嘴上卻硬撐著，還故意拔高了點聲音，裝出一副熱心腸的模樣：
“對呢對呢！這花看著快渴死了，我一想到要做好事，就迫不及待跑下來了，哪還顧得上分什麼白天黑夜啊！”
說著，他還半彎腰，匆忙拉上褲鏈，動作相當滑稽。
張倩看著徐舉一那副紅一陣白一陣的窘迫模樣，實在憋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用手背輕輕擦了擦笑出的淚花，語氣裡帶著點嗔怪，又藏著幾分放心：
“行啊徐總，都這時候了還能沒皮沒臉地耍賴。雖說栽在個女人手裡不算光彩，但好歹證明你沒啥大事，這就好。”
話音剛落，她轉身走向還癱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張倩一把拉開司機車門，手指像鐵鉗似的扣住對方衣領，猛地發力。
隻聽“咚”的一聲悶響，司機被硬生生甩在柏油路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啐了一口濃痰正好落在司機臉頰旁，聲音裡滿是怒火：
“差點要了本仙女的命，我呸！”
徐舉一在一旁聽著張倩明裡暗裡嘲諷自己被女人襲擊，臉上更熱了。
他攥緊拳頭，心裡先是一陣愧疚：師父鐘保國一直盯著他的極限應變訓練，反複叮囑他“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對方是女人”，可自己偏偏一時大意著了道，這要是讓師父知道，少不了一頓狠批，實在丟人！
可沒等他愧疚完，眼瞅著張倩對著司機又踢又罵，徐舉一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抬頭看向張倩：
“剛才……剛才在後麵追著車開摩托車的人，是你？”
張倩又朝司機小腹狠狠踹了一腳，司機蜷縮成一團，她這才轉過身，下巴微抬，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卻仍沒忘了暗諷徐舉一：
“要不然呢？從你心疼那個娘們、還被她得手開始，我就搶了路邊路人的摩托車跟上來了
你們中途換車我都沒跟丟，還趕緊給嶽哥打了電話報信。”
她說“娘們”兩個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眼神瞟向徐舉一，那點調侃藏都藏不住。
“嘖！那有什麼心疼？什麼跟什麼嘛？”
徐舉一還想解釋沒有心疼來著，接下來腦子裡“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