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骨頭,早說不就少遭罪了嗎?再看,連你的眼珠子也挖出來。”
張倩早就看不慣這個菲律賓人,被自己削了手指,本應該恨死自己才對,卻想不到這家夥那雙渾濁的眼睛就總黏在自己的胸口打轉,像是忘了斷指的疼,更忘了誰是能決定他生死的人。
張倩氣鼓鼓的樣子,徐舉一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馬上神色一凜,附和道:
“那還等什麼,去挖呀!”
張倩應聲而動,跨步上前。
這話像一道催命符,菲律賓人原本還強撐的身子瞬間垮了。
他看著張倩豎起手指朝自己眼睛走來,魂飛魄散間也顧不上左手斷指傳來的鑽心癢痛——那是傷口發炎的征兆,此刻卻遠不及挖眼的恐懼。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砸在水泥地上發出悶響,頭也不管不顧地往地上磕,額頭很快就滲出血跡:
“我說我說!什麼都說!不要挖眼睛!我說我說!”
張倩停下腳步,指尖離菲律賓人的眼睛隻有兩指遠,她冷哼一聲,退到徐舉一身後。
菲律賓人喘著粗氣,冷汗混著血水流進眼裡,疼得他直抽氣,卻不敢抬手擦,隻能斷斷續續地說:
“方爺……方爺大多數時間在香港,住在淺水灣的彆墅裡。天氣冷的時候,會去泰國清邁,還有菲律賓馬尼拉,每次住一兩個月,說是避寒……”
“就這些?”
徐舉一眉頭一皺,這不等於廢話嗎?
不過也能理解,不是核心人物,又怎麼可能進入老板的人脈圈子?
看來隻能引導一下才行了。
“方爺做什麼生意,你會不知道?跟大陸哪些人往來,你也一點沒印象?”
菲律賓人連忙搖頭,臉上滿是哀求:
“徐先生,我就是個開車的,方爺的生意從不讓我們插手。
他跟人打電話都避著我們,我隻知道……隻知道往來的都是大人物,有當官的,還有很有錢的老板,具體是誰,我真的沒聽過啊!”
徐舉一沉默了幾秒,轉頭看了眼站在角落的嶽鵬。
嶽鵬會意,上前一步,腳輕輕踩在菲律賓人沒受傷的那隻手上,力道慢慢加重:
“我們沒耐心跟你耗。你再好好想想,近一個星期,有沒有無意中聽到方爺打電話?哪怕隻聽到一個姓,一個稱呼,都算你立功。”
菲律賓人的臉瞬間憋得通紅,手上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哼出聲,大腦卻在飛速運轉。突然,他眼睛一亮: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前天晚上,方爺在車裡打電話,我聽到他稱呼對方‘楊少’,還說‘楊副省長那邊的事,您放心’……。
還有一次,大概一個星期前,他打電話給一個女人,叫‘乾媽’,說‘那批貨已經按您的意思發出去了’……彆的……彆的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這都是我無意間聽到的!”
“楊副省長?”
徐舉一眼睛眯了眯,這個稱呼太關鍵了。
他追問:“知道是哪個省的副省長嗎?這個楊少,你見過嗎?”
菲律賓人苦著臉搖頭,聲音帶著哭腔:
“真不清楚,方爺沒提過省份。楊少我也沒見過……
不過,我見過一個‘孫少’!大概半個月前,在香港,方爺讓我去機場接他,說他是‘深圳孫市長的公子’,我還幫他提過行李,錯不了!”
“深圳孫市長?”
徐舉一和嶽鵬同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深圳的市長姓孫,還能是誰?不由心裡一陣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