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邇抿著的薄唇動了動,鏗鏘甩出來兩個字:“稀碎。”
“哈哈哈……”杜仲熹忍不住笑,剛想說什麼。
卻見駕駛座的男人忽然開了車門,徑直走了下去。
老宋果然是個少說多做的執行力狠人。
可惜,狠人還是慢了一步。
杜仲熹打開車窗,剛看到宋時邇下車站定。
人還沒來得及走一步,紅色瑪莎拉蒂帶了呼嘯聲,刷的一下,貼著宋時邇飛馳過去。
男人的大衣被勁風扇的飛起來,身子因為氣浪原因,輕晃了一下。
這踏馬誰啊?停車場也能飆起車來?
杜仲熹忍不了,下車,把車門摔出了震天響的聲音,不忘在車尾飛過時,憤聲爆了句:
“艸,眼睛飛太空了?開車不看人?孽都被這種人造的。”
“沒事。”宋時邇輕拍了下大衣上染的飛塵,臉上有了些生動:
“有氣性,是好事。愛和恨,本來就不分家。”
瑪莎拉蒂上,開車的是袁靚,副駕駛是黎曼昕。
袁靚有雙天生“新聞眼”,她是第一個發現那輛邁巴赫的。
“怎麼處理,要停嗎?”車子起步時,她望著黎曼昕。
副駕駛的人眼睛都沒抬,低頭刷著手機。
粉唇動了下,聲音是屬於黎曼昕的嬌軟,語氣裡卻帶了無所謂:“絕塵而去”。
絕塵?袁靚鼻腔哼了一聲:“隻要你能兜底,彆把我從華新社開了。”
“他不至於,”黎曼昕仍沒抬頭:“多大的領導啊,沒空和新人一般見識。”
瑪莎拉蒂飛過時,黎曼昕悄悄從車窗,看了眼那張臉。
燈光昏暗,隻看到高大挺拔的輪廓,麵部五官,她卻從心裡清晰勾勒了出來。
黎想給她帶的泰迪公仔,是專門定製的,已經從最初的一對,變成了三個。
兩年時光,都變成了什麼模樣,黎曼昕不得而知。
37歲的宋時邇,即便結了婚,她也覺得人之常情,會笑著祝福。
如今萬事未定,她一個從頭來過的年輕單身媽媽,在落地京城的第一夜,給不了一點回應。
宋時邇回到京城熹園的時候,已經近九點。
王叔打開後車門,宋時邇從車上下來,身上散發著酒氣。
梁芝蘭聽到動靜,趕忙從正廳出來,皺眉嗔道:
“王管家,他應酬多,胃經常不適,怎麼不看緊點,還讓喝這麼多酒?快去吩咐後廚,給時邇備醒酒湯。”
“媽,你得改改為難人這習慣?”宋時邇彎唇,輕拍了下梁芝蘭肩膀:
“嘴長我身上,您是覺得,王管家得奮不顧身,去堵我的嘴?”
“什麼渾話啊,”梁芝蘭哭笑不得。
忽聽後麵有腳步聲,正裝乾練的女人,微笑過來:
“宋xx回來了?”
女人是譚淙,譚定鬆的表妹,32歲,組織給安排的對象,司法局的主任,也是譚處。
於公於私,宋時邇為人處事的禮貌不能丟。
他客氣點了點頭,隻目光移向梁芝蘭的方向,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