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也像一場秋風吧,卷來寒意無數。
枇杷葉隨風飄零,落在黎曼昕的長發間。
長發及腰,葉子成了裝飾在上麵的秋葉發夾,帶著蕭瑟的美。
黎曼昕站在枇杷樹下,她親手埋下的人形舍利旁,看著手機上“袁靚”的來電,像在等一場宣判。
她穩定情緒,接起來:“靚靚,說吧。”
“花盛男打響了金融界第一炮,當然,炮是轟他的;
現世安穩姐差點進去,三魚爹地大義救妻;
冷批臉姐從家裡突然被秘密帶走了,故意鯊人,炸到家了……”
黎曼昕安靜的聽完,在袁靚三連呼叫後,淡聲:
“知道了,掛了。”
一片枇杷葉落下,黎曼昕揚起雙手,看它緩緩落入掌心。
一葉知秋,如今已是冬寒。
漩渦太大,而她,平凡的手無縛雞之力。一個浪花,就可能把她卷的屍骨無存,何況……
黎曼昕扔掉枇杷葉,一雙福氣圓潤的白胖小手,輕攏在腹部。
她對著地上“人形舍利”的位置自言自語:
“寶貝,讓我們一起保佑還沒成型的弟弟妹妹,平安出生。
也不再做爸爸的羈絆,成為讓人拿捏他的軟肋。
不管以後在哪裡,你們都是帶著最濃烈的愛,來到這人間。
記得,媽媽是黎曼昕,爸爸是……宋時邇。”
宋時邇總說黎曼昕是個狠人,做事情決絕的不留一點念想。
就像他不願意回憶的那段分彆,被他歸為最殘忍。
那個清澈如水的黎曼昕,把承載著兩人回憶的東西全部帶走,連一根頭發絲都沒給他留下,更彆提隻言片語。
可黎曼昕覺得,不牽不絆,便是片甲不留的乾脆。
留著東西,又何嘗不是寄希望於藕斷絲連?
不留念想的空白,也是對彼此生活的負責任。
至於以後,各自的人生如何書寫,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