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
黎曼昕的白白嫩嫩的小胖手,輕微的惡女了下。
那聲音讓黎曼昕恍惚。
曾經也是讓她聽到後第一時間皺眉表達嫌惡的,如今,竟然生了暖意出來。
遲尉倚在有窗的地方,摸出根煙,一側唇角勾了下,笑嗤:“嘿,小妞,傻了嗎?有火嗎?”
黎曼昕看著那男人蔫壞的樣子,唇角抽了抽:“我不抽煙,哪裡有火。勞煩遲董從這等,我去給您借。”
“接著。”遲尉小臂一揚,一個“不明物體”直衝黎曼昕飛過來。
黎曼昕慣性接住,握在手裡的打火機,小卻沉甸甸的,機身右下角,鑽刻著“cheeyu”,遲尉的英文名。
男人把煙咬在唇間,不忘給她發號施令:“點上?”
黎曼昕把手中火機客氣放到桌上,淡聲:“忙著呢,想抽自己點。”
小手重新在鍵盤上敲擊,再不管窗邊站的男人是張三還是李四?
遲尉一直咬著煙沒點,暗色的眸,複雜的看著那個埋頭工作的倔姑娘。
她確實是個勁勁兒的女孩,夠味也夠狠。
可偏偏這樣的硬骨頭,帶著形容不出來的味道,對了某些人的胃口,舍不得,放不下。
某次私人聚會的時候,宋時邇和往常一樣控場,霸氣又儒雅。遲尉卻看出了他隱藏難明的一絲鬱鬱寡歡。
“有心事?”遲尉拉他到無人處:“你這樣子,瞞不過我。”
兩人望著京城的車水馬龍的夜,抽著煙,吞雲吐霧了一會,才聽見宋時邇開口:“被甩了。”
遲尉不信這樣的鬼言論。
他隱約覺得,原本屬於宋時邇和黎曼昕之間純粹的關係,被人為乾預了。
“怎麼想的?”遲尉望著港島方向,嘴裡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想罵人,又不知道該罵誰。
“我不要緊,大不了……難為昕昕了。”宋時邇把話說的很輕,在京城深重的夜色裡,說不出的蒼涼味道。
他再不開口,隻燃著一根又一根的煙,指間的煙頭處,有猩紅的光,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遲尉一直無聲的陪著他。
距離上次宋時邇出現這樣的狀態,還是八年前,宋家老爺子緊急被送到重症監護室,生死未卜的時候。
後來,男人終於開口,嗓音沙啞:
“抽空去看看她,在那邊無依無靠的,真有事,身邊連個出主意的都沒有。那個劇本,繼續帶她投,手頭有些錢,總歸才會更踏實有底氣些。”
“那你這個人呢?”遲尉揶揄苦笑。
“天下之大,四海為家。”宋時邇說的坦然。
遲尉一直猜不透他當時那句話的意思,又看著他笑容坦蕩,不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隻是懷疑了,卻也沒說什麼。
直到那天,家中來了父親的幾位老友,遲尉無意中,聽到了個信息:宋時邇年後履新,到西南某市,變身宋xx。
原本升職的好消息,幾人卻有不同觀點:老宋倒是提前入了京,兒子怎麼反倒去了偏遠的地方?而且,還是自己主動請纓,要求到偏遠地區任職。
他們都心知肚明,本來,宋時邇是要往東部沿海城市調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