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病房裡,
安靜得仿佛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病床上的高星劍靜靜地躺著,如同被暴風雨無情摧殘後的破敗玩偶。
五天前,他在那陰暗的地下室裡停止了足足三個小時的呼吸。
儘管被高階醫療異能者全力搶救,勉強從死神手中奪回了一條命,但如今他每天的清醒時間少得可憐。
他的身體消瘦得驚人,仿佛隻是一具皮包骨頭的軀殼。
身上那昂貴的病號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手臂上插著各種管子。
輸液瓶中的液體一滴一滴地落下,發出輕微而單調的聲響,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計時。
孔榕站在一旁,緊張得不斷吞咽口水。
他的眼神中滿是不安,目光時不時地瞟向身前那一言不發的高校長夫妻。
方才,他已經向兩人坦白了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可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任何回複,這讓他的心始終懸在半空,無法落地。
這些天來,高校長並沒有睡好,麵容憔悴,皮膚黯淡無光。
一來是忙著針對許白的事,二來是焦慮兒子的身體健康。
站在她側後方的丈夫陸城也是。
滿臉絡腮胡,眼睛布滿血絲,深色外套內是皺巴巴的襯衫。
孔榕從沒見過這兩位大人物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更加憂慮自己的未來了。
“校長,破解出來了。”
秘書匆匆忙忙地推開病房門,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她發來一個視頻。
視頻上,孔榕抱著一個削瘦的少男緩緩走進了地下室,然後又獨自走了出來。
看到這裡時,孔榕能明顯察覺到夫妻兩人視線的陰翳,令人不寒而栗。
視頻繼續播放,快進後,三個少女走進了地下室,很快便走了出來。
見到許白在視頻上嘲諷地笑著說
“這才是我指使的霸淩”時,
高校長再也無法遏製內心的憤怒。
她緊緊地攥著手中的保溫杯,那保溫杯上精致的花紋在她用力的手中變得扭曲。
猛地一用力,保溫杯瞬間被捏碎。
幾粒碎片飛濺到了陸城身上,然而他卻絲毫沒有在意,而是陰惻惻地說道
“她就是許白嗎,我去殺了她!”
孔榕心中猛地一跳,努力壓抑住了那即將噴薄而出的興奮。
早上許白耍他的時候,他就想弄死許白了。
如今有超凡出手,許白不死也難啊!
可——
“你彆管這個。”
高校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語氣冷淡地說。
陸城滿臉錯愕“為什麼?”
他明明是為了兒子報仇!
高校長並沒有回答他的疑問,隻是草草敷衍了事
“我自有打算。”
她踩著高跟鞋緩緩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紛紛揚揚的落雪,打開了銀行的賬戶餘額。
八億三千七百萬。
這些錢,足夠了。
高校長抬手,給劉教官發送了消息
【集訓也快結束了,大家應該都很想念親人吧】
陸城完全猜不透高婕究竟在想什麼,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若不是他需要高婕幫他恢複實力,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跟個仆人似的!
殺個人而已,不讓他做,他就找彆人唄!
陸城的視線投向了忐忑不安、低著頭的孔榕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