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民女受癱瘓在床的母親何寶珠所托,狀告其夫蘇雲生寵妾滅妻,謀妻財,害妻命!”
這句話,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叫出來,聲音清晰有力,高亢中微帶一絲沙啞,說到最後一字,她想到原主腦中何寶珠的麵容,不可自抑的帶上了顫抖的哭腔。
何寶珠的臉,跟她在現代時的母親一模一樣!
這也是她穿越後,刻意沒有去察看母親的情形,而直奔及笄宴來的主要原因。
她與母親感情深厚,母親死後,她一度患上抑鬱症。
也是從那時起,她身體裡的暴虐因子徹底覺醒。
若是在這時看到一個跟母親一模一樣的人,那般淒慘的活著,她怕她會忍不住,快意恩仇,當場宰了蘇家這些渣滓們!
當場宰了這些人,固然痛快。
但她也免不了要賠上自己這條命。
她的命多貴呀!
這些賤人的命那麼賤,他們怎配她拿命來陪葬?
所以,她當徐徐圖之,萬不能再像前世那般衝動……
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血腥濁氣,她冷冷的看向蘇雲生。
蘇雲生顯然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直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你你你……你怎麼敢這麼說的?”他一個箭步衝到蘇涼麵前,指著她的鼻子怒叫,“你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你母親生病癱瘓,我親伺湯藥,衣不解帶,悉心照顧,此事,世人皆知……”
“世人皆知?”蘇涼冷笑挑眉,“那不如,再讓世人見證一下蘇相的深情體貼吧?讓大家好好的瞧一瞧,被您親伺湯藥,悉心照顧的母親,如今到底是何模樣!”
這話又狠狠的戳到了蘇雲生的肺管子。
他的麵色倏地一變,下意識的扭頭看向江氏。
何氏如今是什麼情形,他委實不清楚。
畢竟,何氏還未病時,他就很少去她院中。
等她病了,癱了,他更是懶怠過去。
除了初期為了塑造自己那深情體貼的形像,在若乾人麵前表演過幾次外,之後便將一應事宜,都交與江氏打理。
而江氏會如何打理,他也是心知肚明。
她與何氏針鋒相對,勢不兩立,如今何氏癱瘓,她當家做主,又怎會讓何氏好受?
江氏見他望過來,心裡一陣陣發虛,麵上冷汗直流。
她輕拭了把臉上的汗,衝他緩緩搖頭。
何氏眼下這景況,還真是不能見人!
“夫君,姐姐向來愛美,初現病容之時,便不肯再見外人,如今癱瘓在床,病容憔悴難看,想來,更不願出現在眾人麵前了!”她一幅為何氏考慮的憂心模樣,嬌聲細語道,“還是莫要讓她為難了吧?”
“啊,是啊是啊!”蘇雲生就坡下驢,用力點頭:“你想得甚是周到!寶珠她因病容難看,有時連我都不想見呢,更彆說外人了!涼兒,你還是莫要胡鬨了!身為女兒,當體恤母親……”
“你不敢!”蘇涼冷笑著打斷他的話,“你們兩個都不敢!因為你們很清楚,母親已經被你們虐待成何等淒慘模樣了!”
“蘇涼,你這孽女,莫要再信口胡言!”蘇雲生色厲內荏,“分明是你故意挑事……”
“我是否挑事,大家一看便知,何必再在這裡廢話?”蘇涼再度剪斷他的話,步步緊逼,字字如刀,“還是說,你們怕罪行敗露,故意在這裡拖延時間,想要破壞你們虐待母親的現場?”
言罷,忽地衝了出去,一把扯住江氏身邊的黃嬤嬤,用力摜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