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溫小姐,在聲聲呼喚中下轎,纖手捏著琉璃扇,步步輕盈。
金絲精繡的鞋尖跨過門檻,迎著聲聲福語,進了裴家大院。
門庭下,裴青延早已等候多時。
那一襲紅袍,豐神俊朗,眉間緊皺在觸及來人時,瞬間消散。
看著心心念念的人兒出現,裴青延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勝燦爛。
連那雙冷淡的黑眸,此刻竟也流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緊張和滿溢的柔情。
恍惚間,意氣風發的少年與記憶相重疊。
耳畔嗡鳴,像是滾動著浪潮和虛無的白影。
溫末有片刻的失神,直到溫熱的指尖擦過掌心,才猛然清醒。
兩雙手,執著紅綢的兩端,步履緩慢卻堅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而後,溫末就被送入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燭光瀲灩,照的室內明亮。
溫末隨手將那把價值連城的金絲扇扔在一邊,隻想先把沉重的發冠摘下。
隻是憑她一己之力,難以看到發頂那些彎彎繞繞的卡口,一個不留神,就扯動了青絲,疼的齜牙咧嘴。
溫末隻好作罷,無聊的躺倒在喜床上。
雙目空洞的看著床頂花紋,思緒早已飄遠。
連房門被打開,都沒有察覺。
步伐漸近,裴青延看著床上晃著小腿兒的人,忍不住發笑。
若有似無的一句呢喃,卻讓男人的步伐一頓。
“早知道這麼累。”
“就不來了。”
裴青延方才還明媚的臉上,瞬間陰霾。
輕巧的腳步變得重了,聽見響動,溫末忙不迭地從床上坐起。
少年紅衣華服,意氣風發。
那雙黑眸,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溫末的一舉一動。
溫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心虛地轉開了目光。
不得不說,裴青延那張臉還是有魅惑眾生的資本的。
溫潤如玉卻帶著不同的陽剛正氣,眉眼間距不寬不窄,鼻梁英挺,側線分明。
眼角的小痣恰到好處,更顯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