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
“備車,小姐要回府。”
南汐靠近那個撥弄著算盤珠子的身影,開口道。
肥胖的身軀明顯一震,而後慢悠悠的抬起了頭。
“小姐?”
掌櫃開口的話語帶著遲疑,視線朝南汐看去。
南汐有些不耐,撂下一句,便轉身離開。
“溫小姐在樓上,你不知道?”
溫小姐?
樓上?
原來裴大人昨晚抱回來的竟是溫小姐!
掌櫃的瞳孔微微放大,一隻胖手撫了撫胸口,久久才緩過了神。
幸好沒說些什麼。
掌櫃默默的感慨了一聲,而後,迅速的朝外麵跑去,吩咐喂馬的小廝準備。
溫末兀自在屋子裡坐了許久,才等到那個身影出現。
裴青延的神情依舊是一貫的冷淡。
溫末卻看到他的視線落在了空著的瓷碗上,而後,神情明顯的鬆了鬆。
“走吧。”
裴青延低低開口,說話間,大步靠近溫末身旁,手臂勾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俯身,另一手勾住她的腿彎,而後,輕而易舉的將人抱在了懷中。
“放我下來!”
溫末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死命的掙紮著,粉拳忍不住落在男人的身上。
“彆動!”
男人聲音很冷,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溫末不再掙紮,抬眸看向那棱角分明的下頜,有什麼,在緩緩下沉。
男人步伐平穩,不多時便到了馬車旁。
裴青延小心的跨上台階,彎著腰走進馬車中。
所幸車廂寬敞,進出並無阻礙。
裴青延輕巧的轉身,慢慢落座。
手上動作緊了緊,讓溫末愈加緊密的靠在那個滾燙的懷抱中,並沒有將她放下的意思。
溫末雙手拘於胸前,眼神晦暗不明。
卻也懶得再同他對弈,就這樣懶懶散散的靠在了這個懷中。
馬車一路平穩,不多時,便到了。
不等馬夫開口,裴青延已經抱著懷中人,小心的從那布簾後走了出來。
映入眼簾,是裴府的牌匾。
溫末有些錯愕,視線上抬,落在男人緊繃的下頜線上。
“裴青延!”
“我要回溫府!”
溫末掙紮著要下來,口中忍不住嚷嚷道。
“回門這麼些天,也該回裴府了。”
男人不鹹不淡的回應,言之有理,無法反駁。
溫末不服,小聲的嘀咕。
“那也要同爹娘講一聲。”
“昨夜已經派人知會過了。”
“小翠還在溫府,我要去接她!”
“你看那是誰。”
溫末抬眸看去,隻見小翠正如同那望夫石一般,目光灼灼的等候在門口。
而站在前麵的,是裴家父母。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回來?”
溫末皺起了眉,忍不住開口問道。
裴青延沒再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大步朝前走著。
“溫”
裴母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人便已經一陣風似的走了過去,視若無睹。
“嘿!臭小子!”
裴母有些生氣的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步伐向前了幾步,卻被裴父按下。
“乾嘛攔著我?”
“稍安勿躁。”
裴父幽幽開口,目光若有所思的向前看著。
裴青延的那張冷臉,他最是清楚。
嘴角一抿,下頜線一繃,定然是有事發生。
裴父不言,耐心安撫著裴母。
隻是這樣的氣氛持續了好幾日,仍未緩解。
裴父站在小池邊,看著燭火搖曳的書房,幽幽的歎了口氣。
自從溫府回來以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可謂是相敬如賓。
平日裡餐桌上總要為溫末夾菜的筷子,好幾次在空中停頓了幾秒,而後落入了自己的盤子。
而溫末也是如此。
身形看著瘦削了一些,平日裡那張笑意盈盈的麵龐,最近冷的可怕。
最可怕的是。
這幾日書房的燭火總是一亮便是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