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
“母親如此主動啊~”
溫末將錦被扯上臉頰,遮住自己已經控製不住上翹的嘴角。
揶揄的看向認真回憶往事的裴母。
裴母一時間臉頰發燙,有些羞惱。
手上扯著被子,要將扭動著逃跑的溫末扯回來教訓一番。
兩人打鬨一陣,不知不覺已經深夜。
影影綽綽的燭光即將燃儘,光輝越加暗淡。
“不過,話說回來。”
“你爹沉悶歸沉悶。”
“察言觀色那是一等一的。”
裴母掰著手,驀的冒出一句。
語氣中不自覺帶出些驕傲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人已經扯了扯被角,安詳閉眼。
“彆看他平時一板一眼。”
“哄人那是一套又一套。”
“這點。”
“裴青延肯定比不上!”
裴母信誓旦旦的轉過頭,去尋求回應,卻發現剛才還神采奕奕的小姑娘,此刻已經縮的像隻蝦米。
“嗯?”
溫末嘴上模糊的應承了一聲。
年輕人,就是覺多啊。
裴母感慨了一下,也不再喋喋,小心的掀開了身上薄被,輕手輕腳的下床。
準備離開。
木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裴母聽到床榻身影傳來極輕的囈語。
仿若夢中話。
“裴青延”
“他不喜歡我呀”
夜色黑沉,屋外有微弱的細風輕卷著吹過,將那燈油中最後的一縷殘輝帶走。
書房裡的人也感到了些許疲憊,揉著眉心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噠、噠、噠、”
有清脆的輕響自頭頂輕踏而過,短暫幾下,仿若錯覺。
裴青延睜開了眼,警惕的起身,朝外走去。
房門剛剛打開,卻見裴母鬼鬼祟祟的經過。
驀然打開的聲響,顯然將她嚇了一跳,裴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挺直了方才佝僂著的腰,就要發作。
“裴青延!”
“你這個”
“啪!”
房門無情的關上,將裴母的謾罵擋在了門外。
寂靜無聲的街道上,一道曼妙的身影飛速的穿過街巷,黑色的便衣包裹,仿若與夜色融為一體。
黑影小心翼翼的躍上圍牆,而後輕巧的落在溫府的花園裡。
除了大門口的燈盞,和長廊儘頭的小燈,整個溫府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纖細的身影穿梭在影影綽綽的樹影之下,而後一個閃身,順著長廊輕巧的深入。
直到觸及走廊儘頭那扇緊鎖的小門,身影兀的停下。
隱在黑暗中的嘴角輕勾,細指在那把沉重的鐵鎖上摩挲良久,才轉身離開。
身影一個輕巧的躍起,翻過石欄,朝著側麵的小窗走去。
小窗雖然掩著,卻並沒有關嚴實。
邊緣露出一條不小的縫隙,細指在那夾縫中輕巧的一扣,便輕而易舉的將窗戶打開。
身影不再猶豫,向四周看了一下,便一個翻身,躍進了室內。
小窗之下,擺放的是一隻小桌,上麵的蘭花幽幽盛開,室內滿是馨香。
身影小心的越過,而後直直朝著正中走去。
長桌上堆疊著無數的賬目,那盞燈籠之中,還有星星點點的火星,預示著主人,剛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