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博弈,不自覺就下到了天明。
“陛下,你贏了。”
眼看黑子占領了大片版圖,溫父這才渾身一鬆,朝對麵人笑道。
“溫相這棋藝,不輸裴寧啊。”
賀知舟嘴角一勾,眸光流轉,似笑非笑的開口。
溫父這才垂下眼,謙虛的行了一禮。
“臣怎敢與裴相相提並論!”
“陛下折煞我也。”
“說起裴相。”
賀知舟並未接話,捏著手中黑子兀自轉了轉,話鋒一轉。
“近日京中西街一案,你可知?”
“臣聽聞一二,說是采花賊橫行霸道,偷的儘是京中少女。”
溫父思索片刻,這才回話。
“溫相可知。”
“那采花賊也強搶了您家女兒呢?”
“什麼?”
溫父瞳孔一縮,幾乎忍耐不住,雙手拍在棋案上,憤怒開口。
“所幸裴青延跟的緊,將人救了回來。”
“真是囂張。”
“天子腳下,他們也敢胡作非為。”
看著溫父跳腳的模樣,賀知舟眼眸微掩,唇角一勾,淡淡開口。
“不知溫相是否願意,與裴相聯手,一同抓出這幕後黑手。”
雖是詢問的話語,卻帶著肯定的語氣。
事關自己的家人,溫父沒有拒絕的理由。
雙手抱拳,起身往後退了一步,而後恭敬的對著賀知舟行了一禮。
“臣定不辱使命,將這惡人抓來,給陛下給百姓一個交代!”
溫父說的義正言辭,眸中怒火仍舊未消。
賀知舟點了點頭,久久才意味深長的撂下一句。
“你在暗。”
“裴相在明。”
“小心行事。”
溫父離開宮殿時,天邊已經泛起白意。
上朝的官員陸陸續續結伴而來,與那飛馳的馬車錯過。
“陛下,奴才為您更衣。”
蘇公公歪著腰走來,諂媚開口。
賀知舟卻隻是看了一眼,並未接話。
步伐朝旁邊一躲,隨即朝著殿外走去。
“去貴妃宮裡。”
“喳!”
蘇公公了然的跟上男人的步伐,嘴角笑意難掩。
左枝輾轉反側了整夜,大罵了賀知舟不守信用幾百遍,才在天邊堪堪亮起時,睡著了過去。
還未睡沉,貼身宮女便匆匆跑了進來,將她叫醒。
“娘娘!娘娘!”
“唔。”
左枝腦子一片空洞,眼皮沉重的,根本抬不起來。
身邊丫鬟卻並不罷休,將她整個人拽起搖晃。
“聖上來了!”
“娘娘!”
“快醒醒!”
左枝有些惱了,無力的小手將身邊人推了推,咕咕噥噥的開口道。
“什麼狗屁聖上?”
“誰來了都不能醒!”
“彆吵我!”
“我要睡覺”
“愛妃睡的好香啊。”
男聲幽幽響起,打斷了這邊糾纏不休的倆人。
左枝感覺有些冷,兀自抓了抓被子。
卻怎麼也拉不到。
困倦的眼眸艱難的抬起一條縫,這下,正對上一雙戲謔的眼眸。
那點昏沉的睡意,一下子就被嚇走了。
“賀賀知舟?”
男人並未言語,揮揮手,示意幾個宮女退下。
房門幽幽關上,賀知舟這才欺身而上。
左枝看著眼前愈發靠近的臉,不自覺地伸手,一掌抵住了他的靠近。
“你你乾嘛?”
“嗤————”
男人的笑聲響徹屋內,大掌一把抓住了臉上的柔荑,不住撫弄。
“愛妃。”
“替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