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枝沉著臉回了寢殿,腦海裡皇後的話語,卻一直不輕不重的刺著她。
心頭無端湧起不安。
“娘娘,這是剛燉好的枸杞銀耳羹。”
貼身宮女小心翼翼地將托盤放在桌上,出聲打斷了她的胡思。
左枝眸光一閃,隨即起身吩咐道。
“去。”
“多加些枸杞,裝好了,送去養心殿!”
“啊?”
宮女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不懷好意地笑臉,遲疑著不敢動作。
“快去!”
“是!”
養心殿中。
氣氛凝重,裴青延正彙報著。
“此次西北之行。”
“臣與錢統領在那縣令府上,搜到了大量金銀財寶。”
“保守估算,夠西北二十年的賦稅。”
“還有多處田契房契。”
“臣與錢統領帶百姓安置居所時,無意間問起。”
“百姓支吾不言,目露恐懼。”
“錢統領暗中調查一番,發現。”
“近幾年天災頻繁,朝中本是免了百姓賦稅。”
“那縣令卻私自收取。”
“百姓難以溫飽,交不起賦稅,便被強行搶了田契房契。”
“甚至有幾家姑娘。”
“被強搶了去,充作通房。”
“百姓受不了,集體起義。”
“卻被那縣令抓去,亂棍打死。”
賀知舟的臉色愈發黑沉,視線落在裴青延身上,冷冷開口。
“這麼大的事,為何無人上報?”
裴青延默了片刻,黑眸抬起,對上賀知舟的視線。
“這縣令家中,有一夫人。”
“正是元大人的表妹。”
“嗬。”
“朕的嶽父,當真會裝。”
賀知舟冷嗤一聲,目光淩厲,落在遠處。
“眼下西北形勢轉好。”
“左將軍正在帶人回來的路上。”
“嗯。”
賀知舟沉沉應聲,坐在高位中,神色肅穆。
“陛下,采花賊一事,有結果了麼?”
賀知舟抬眼對上裴青延的黑眸,方才沉著的臉色,驀的一鬆。
“結果啊。”
“溫青就是幕後黑手。”
裴青延神色淡淡,似是猜到了他會這麼說,不緊不慢的接話。
“溫青一直為你做事。”
“你還不清楚他做沒做過?”
“朕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怎知他有沒有異心?”
賀知舟支著下巴,狀若思索。
隨即抬眸,好整以暇地看向裴青延。
裴青延卻不理會他的調侃,淡淡開口。
“裴青辭回來了。”
“朕知道。”
“賀綰綰還活著。”
“嗯。”
“朕也知道。”
“?”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裴青延的視線驀的一沉,看向賀知舟的黑眸,是道不清的情緒。
賀知舟這才正了正神色,甩袖起身,不緊不慢的抬步走到裴青延的身旁。
呼吸湊近裴青延耳邊,低聲開口。
“那日方大人搜到的手帕,是賀綰綰慣用的花樣。”
裴青延不可置信的轉頭看他,神色不明,並未言語。
“他們在那座酒樓中培養傀儡。”
“溫青剛查到,便暴露了。”
“眼下隻能等他們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