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鋪前救下你時。”
“我差點忍不住,要直接抓你走。”
男人幽幽笑起,麵上自嘲,黑眸中,卻滿是認真。
“後來在承鶴樓裡。”
“你滿臉醉態,闖進來時。”
“我便想著。”
“如何才能把念念想想了這麼多年的小姑娘。”
“騙回家。”
靜靜站著的小人身形一僵,溫末眼中,閃過一抹動容。
趁她失神,裴青延緩慢起身,大手抓住了那隻柔荑。
“爹娘,不知道裴青辭救你的事。”
“他們對你,並沒有陰謀算計。”
“隻是。”
“你爹的事。”
“確實與裴家脫不開關係。”
長臂微伸,一點點,將溫末帶入懷中。
低沉的聲音自腦後響起。
“但我一定。”
“會找到證據。”
“證明他的清白。”
男人的話語擲地有聲,話落,抱著溫末的雙臂再次收緊了些。
胸腔之中,此刻正在劇烈的跳動。
一時之間,溫末也分不清,這到底來自哪一方。
分明該推開他的,卻無端,有些貪戀這點溫暖。
輕抵著男人的喉間滾動,久久,才低低應了一聲。
“嗯。”
誰也沒再開口。
空蕩的房間裡,溫末仍由熾熱的懷抱將她緊緊鎖住。
小腹無端升騰起一陣酸脹,相扣的指尖,忍不住攥緊了幾分。
察覺懷中人的異樣,裴青延慌張的鬆開了長臂。
溫末忍不住微微彎腰,輕揉著小腹緩解。
“末兒,怎麼了?”
男人慌張的伸手,要覆上溫末的,卻被她一個側身,躲開了。
單薄的背影逐漸蹲下,溫末這才想起,先前喝了藥之後,一直沒有動靜。
她本想找家醫館看看,隻是這幾日不是奔波在各家店鋪,就是在調查溫父的案件,連休息的時間,都少之又少。
自然將它忘之腦後。
不會現在來了吧?
溫末麵上血色一點點消散,心中慌亂。
裴青延上前一步,指尖剛觸及顫抖的脊背,就被門外突然敲響的聲音打斷。
“小姐。”
小翠的聲音中,摻雜著惱怒與無奈,連帶著,敲擊房門的聲音也格外響亮。
“不要臉的裴家人來了!”
一語落下,門內門外的兩人,脊背皆是一僵。
溫末揉了好一陣,才感覺腹間酸脹褪去了些。
顫顫起身,極力穩著聲線開口。
“不見。”
話落,小翠得意的抓住裴青辭的胳膊,就要將他往外麵拽。
卻見男人淡定自若,輕笑著開口。
“末兒。”
“溫大人的案子,我剛得到了些證據。”
“你不想看看嗎?”
似是篤定溫末一定會見他,裴青辭的話語,帶著莫名的自信。
溫末忍不住皺眉,抬眸正對上裴青延的視線,四目之中,皆是複雜。
裴青延剛想開口,卻被溫末一把抓住,朝那屏風後拽去。
“噓!”
溫末捂了捂他的嘴,隨即整理了一下衣裳,打開房門。
裴青辭依舊掛著那副溫潤的笑容,見她出來,柔聲喚她。
“末兒。”
“證據呢?”
溫末卻並未理會他的假意,伸手淡淡說道。
見她冷淡,裴青辭並不羞惱。
“唔。”
“東西有些多。”
“不如讓我進去,我們慢慢看?”
話落,裴青辭故作苦惱的揮了揮手中物。
視線不經意朝角落裡瞟了兩眼,察覺男人聽話的躲在後麵,溫末這才抬步,將裴青辭帶了進來。
月白色的身影毫不客氣地坐在桌前,將那個緊緊保護的包裹打開。
觸目,是好幾個緊緊包著的小紙包,和幾封書信。
溫末眸中一閃,視線直勾勾落在信封上。
那上麵鋒利的筆畫字跡,竟與方才在南汐房中搜到的,一模一樣。
裴青辭見她失神,幽幽一笑。
“這些藥,都是在方盛房中找到的。”
“這幾封書信。”
“正是方盛與他們往來的證據。”
“你怎麼拿到的?”
杏眸中質疑明顯,裴青辭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解釋。
“錦衣衛來搜查時。”
“我正在闕陽樓上。”
“見那方盛躲在房間裡,鬼鬼祟祟的不知藏著什麼。”
“出於好奇。”
“他們走後,我便進來看了看。”
裴青辭話音一頓,意味深長的對上溫末灼灼的眼神。
“方盛藏的當真隱蔽。”
“竟能將錦衣衛的眼睛,都騙過了。”
溫末收斂了過分熾熱的眼神,遲疑道。
“為什麼”
“要幫溫家?”
卻見男人低低一笑,微微低頭,掩下了黑眸中翻滾的暗潮。
“末兒。”
“我幫你澄清謠言。”
“你嫁給我。”
“好不好?”
杏眸不可置信的瞪大,顫抖著將手中的書信扔回了桌上。
“你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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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兒。”
“當初我救了你,你不就想著要以身相許了嗎?”
“既然我回來了。”
“那你便不用睹物思人。”
“直接嫁給我,不是更好?”
裴青辭說的認真,起身一步步向溫末走近。
黑眸直勾勾盯著溫末,湧動的狂熱,讓溫末不自覺向後退步。
“我不介意你與裴青延的過往。”
“如今。”
“聖上答應,也要許我一個官位。”
“我與裴青延。”
“分毫不差。”
“既如此”
“啪!”
屏風後傳來重重的一聲異響,溫末心中一驚,知曉裴青延,已經按耐不住。
“誰!”
裴青辭陰沉的目光猛地鎖定了那扇屏風,步伐沉沉上前,眼看著就要發現後麵之人。
溫末一個閃身,攔在了他的眼前。
杏眸緊張的瞪了裴青延一眼,一手緊緊抓住屏風的邊緣。
隨即訕笑著,應付裴青辭。
“沒沒什麼!”
“我養了隻貓,比較怕人。”
“你剛才說話聲音太大。”
“打擾他睡覺了!”
溫末努力解釋著,一手背在身後亂揮,阻止隱隱爆發的男人衝出來。
“咪咪啊”
“沒事兒啊。”
“壞人馬上就走了”
“睡吧睡吧。”
“他就這樣!”
“膽子小!脾氣差!”
見溫末滿臉的認真,屏風後倒也真的安靜了下來。
裴青辭這才壓下心底的懷疑,收斂了陰狠的神情,柔聲開口。
“末兒。”
“上天送我一條命。”
“來救了你。”
“又給了我機會。”
“再見你。”
“如此。”
“我們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