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
方盛被鐵鏈緊緊固定著雙手雙腳,此刻低垂著腦袋,奄奄的被綁在柱子上。
昏暗的牢獄中,唯有燭火搖曳,時不時閃過男子的麵容。
四周寂靜,唯有把守的獄卒身形挺拔,一絲不苟的巡邏著。
“臣參見陛下!”
恭敬的聲音落下,男人的腳步沉沉靠近。
不多時,就到了方盛麵前。
方盛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隻能微微抬眼,看見落在麵前的黃黑色衣袍。
用儘了全身力氣,也不過發出了一聲虛弱的輕笑。
“陛下。”
“您怎麼又來了?”
氣若遊絲的聲音響起,賀知舟眸色未變,隻是冷冷的盯著男人雜亂的頭發和布滿血痕的衣衫。
“依舊不肯說實話麼?”
森冷的男聲落下,讓四周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方盛卻並沒有什麼反應,仍舊虛浮的開口。
“陛下,小人在朝堂上說的,就是實話。”
“你為何要誣陷溫青。”
“據我所知,你的命,是他救的。”
“他還收留你在青韻樓做事。”
“於情於理,你都應該感恩”
“感恩他?”
方盛嗤笑一聲,斂在發絲下的那雙眼中厲色一閃,邪邪朝賀知舟看去。
“溫青他就是一個偽君子。”
“自私自利,野心磅礴。”
“他留我在青韻樓做一個掌櫃。”
“我便應該感恩戴德?”
“真是好笑。”
“你可知。”
“若不是他的出現。”
“此刻那青韻樓。”
“乃至長街大半的鋪麵。”
“都應是我方家的!”
男聲透露著絲絲陰險,那雙黑眸流露的殺意,難以掩飾。
“若不是溫青來了京城,大肆發展。”
“如何能將我們這些原本的商人。”
“打壓的連混口飯都吃不上!”
方盛越說越激動,緊緊被捆綁住的四肢此刻劇烈掙紮著。
腕間逐漸被磨礪的破了皮,滲出了鮮血。
他卻絲毫感覺不到一般,仍舊緊握著拳。
那雙眼眸隱隱顯露,血絲遍布,目眥欲裂。
賀知舟對上那雙眼,一時沉默。
“嗬。”
“隻可惜。”
“還是他會算計啊。”
“這麼大的罪。”
“卻隻受了幾天牢獄之災。”
“陛下。”
“什麼是真相?”
“什麼是實話?”
“如今,便是最好的真相。”
方盛意有所指的說著,方才癲狂的神色,早已平靜如常。
話落,不等賀知舟再開口回答什麼。
方盛唇間溢出一絲鮮血,那顆淩亂的腦袋便低低垂了下去,再沒了聲響。
賀知舟這才意識到了不對,指尖探向方盛的鼻息。
已經沒了呼吸。
“來人!”
賀知舟厲聲叫來獄卒,將方盛放下來仔細探查過後,幾人皆是神色難看,支吾著開口。
“陛下”
“方盛服毒了”
“誰來看過他?”
男人周身的氣壓無比低沉,話落,周遭的獄卒慌亂的跪倒在地。
“回回陛下”
“除了我們幾個。”
“不曾不曾有人來過”
“那他哪來的毒藥?”
幾人渾身顫抖,卻支吾著,回答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