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坐在趙長塔側邊的位置上,聽著劉內官說的話,舉起茶杯擋在嘴邊,擋住微微勾起的嘴角。
“代州郡守約莫半個月前就將畫送來了,三皇子的畫是剛剛才收上來的。因此宗正府事先並不知道兩幅畫是一樣的。”
劉內侍非常有眼色地命人將兩幅畫展開給趙長塔看。
薑雲曦注意到了趙長塔那邊的氣氛有些不尋常,但她不去管那些,隻吃著碗裡的酥酪,眼裡閃著光芒。
待到薑雲曦吃到第三碗的時候,甄甄將碗收走了。
薑雲曦眼神中閃動著不可置信的光芒,仿佛在問甄甄,“你為什麼拿走了???”
“郡主,冰酥酪多吃傷身,你不可再用了。”甄甄在管理薑雲曦的飲食起居上一向說一不二,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薑雲曦嘟著嘴,用筷子隨意地撥弄撥弄了盤中的飯菜,看著眼前的飯菜食不下咽,瞬間就像蔫了的兔子一般喪失了興致。
她將筷子放了下來。
眼中也不似之前明亮了。
甄甄心想“好,好,好!這是故意演給我看的是吧?”
甄甄實在是拿著薑雲曦沒辦法,便去禦廚房“偷”了一盤馬蹄糕來。
看到馬蹄糕,薑雲曦好說歹說又拿起了筷子。
甄甄微微扶額,心想,自家的郡主可真的是要嬌嬌地養著呀,真的是叫人半分苦都舍不得讓她吃。
趙長塔命人將畫放到趙哲雍的麵前。
趙哲雍看著眼前的兩幅畫,心下有些震驚,“這不是我送的畫嗎?怎的有兩幅?”
“老三,你看看,哪幅畫是真的,哪幅畫是假的?”
趙哲雍可沒有這等的見識,他自小雖然和其他皇子一樣受了教習,但沒有大皇子和太子的那般煊赫的家世,看不到許多值錢的東西。
故而沒有那等一眼就辨出真假的眼光。
但他自然看過自己送趙長塔的那幅畫,知道這件事定是被人拿來算計了。
他分不清那幅畫是真的,他甚至分不清那幅畫是他自己送的。
趙哲雍拇指的指甲嵌進了虎口,可見他的緊張。
“請父皇恕兒臣愚鈍,兒臣是個粗人,分不清這些。”趙哲雍果斷認錯,跪下朝趙長塔行禮。
“這畫你從何而來啊?”趙長塔給趙哲雍留了申辯的口子,沒有將他一棒子打死。
趙哲雍抬眼覷著趙長塔,目光閃爍,眉頭微微蹙起。
他自然是不能說這幅畫是從薑綰綰的嫁妝中拿來的,那樣的話,全京城的人都會嘲笑他骨頭軟,竟然用婦人的嫁妝。
但他又不敢說是自己準備的,生怕那幅畫上真的有什麼問題,會惹禍上身。
“兒臣雖不懂文墨,但兒臣花重金命門客尋訪珍貴書畫,作為送給父皇的禮物。”
趙哲雍說的這番話十分的巧妙,既說了自己花重金送禮物的誠心,又將責任推給了旁人。
“哼!”聽完這句話,趙長塔的火氣消減了一些,隻淡淡地冷哼了聲,轉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