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貧民居住的永安坊,一間破舊低矮的小平房。
一個披頭散發的大胡子在呼呼大睡。
啪啪啪啪~~一陣拍門聲打斷了呼嚕聲。
“韓老六!潑韓六!開門!彆裝死,聽到你打呼嚕了!”
大胡子咂吧下嘴,擦擦嘴角的口水,懶散地光著身子開門。
門口幾個人各種叫罵。
“總算堵住你了,欠的錢什麼時候還!”
“我那肉金你欠了多少次了,我們紅袖招的姑娘也不容易,看你是個爺們,才給你倒貼幾次,你倒好,打起白嫖的主意了!”
“韓爺,您看上次您欠的賭債”
好家夥!門口四五個人各種嚷著還債還錢的,大胡子身板高大,居高臨下的好言相勸幾句,對方越罵越激動。
大胡子瞪大兩隻銅鈴大眼,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我潑韓六什麼時候沒還過錢?等等我發餉銀嘛!”
幾個人氣勢一泄,罵聲頓時停了下來。
“我趕著上衙,你們要糾纏就跟著來,不然等我拿到餉銀了一家家還,我堂堂八品武騎尉還能當老賴不成!”
說罷,門也不關,轉身扒拉掛在牆上的禁軍軍官製服甲胄穿戴。
幾個追債的男男女女一窩蜂闖進門,看到什麼值錢點的東西就拿。
“等等!那把刀是軍隊的,不是我的,不能拿,軍官腰牌你搶了乾啥?要冒充軍官嗎?這是要殺頭的!”
一陣雞飛狗跳,沒一會,小房間更加空空蕩蕩了。
潑韓六也不在意,既然沒東西了,門都不關,搖搖晃晃的邁著流氓步子趕去上衙。
這個月輪值禁軍衙門大門。
遠遠地幾個全身披掛的帶刀小校看到他就打趣。
“頭~又遲到了,昨晚和紅袖招的姑娘操勞過度了吧?”
“說什麼呢,我們頭一夜七次郎,怕幾個小娘們,肯定是去四方賭坊瀟灑去了。”
幾個小校嘻嘻哈哈,潑韓六也不生氣,站在衙門最高台階上自己崗位站好。
因為身板高大又全身甲胄,站直了倒是有一股百戰老兵的氣勢。
小校們剛安靜會,幾個騎士騎馬過來。
領頭的老騎士翻身下馬,八翅鐵頭盔,緋紅大氅披著。
站崗的八個校尉肅立頓足敲擊右胸敬軍禮。
“我是陝州衛鎮提督萬紹元,今兒過來找你們禁軍頭子聊聊天,進去通報吧。”
“您請。”
最下麵的小校躬身行禮,快跑著進衙內通報。
“陝州衛提督,上柱國大將軍萬紹元到!”
老帥帶著幾個親衛走上台階,馬匹自由站崗小校牽著拴在了拴馬柱上。
潑韓六挺直腰板,目光熾熱。
老帥經過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股子濃烈的酒味刺鼻。
“韓老六?”
“韓平國見過大將軍!”
“你這老痞子怎麼站這了?禁軍去甘州的部隊沒要你去?”
“嘿嘿嘿。”
“笑個x,你這王八蛋我就知道這個下場,五年不見混到站門口了。”
“廢物!”老帥摘下馬鞭抽了他兩鞭子。
“大將軍威武!”
老帥啐一口轉頭進禁軍衙門。
“頭,你還認識這種大人物啊。”
潑韓六一臉得意“宣和二十六年,跟過大將軍征戰北邊矛斯公國,八品軍銜就是那次戰役升上去的。”
門內傳出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接待廳可是隔了兩重院子,可見場麵的火爆程度。
門口幾個小校沉默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