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是極度恐懼時的自我保護,但很少有人被自己的夢嚇得昏迷。
大約一個小時候後,夢維德模模糊糊中恢複了感知,詭異的呢喃聲依然存在,他還沒有擺脫噩夢的困擾。
不過經曆過極度崩潰後,他的意識已經清醒了很多。
他認為恐怖的一切很可能是一個噩夢,一種類似鬼壓床的幻夢。
他曾經經曆過那種夢境,那是一種呐喊求救,卻無法引起外界注意的沉迷之夢。
因此,他決定主動脫離這個噩夢,隻有這樣他才能擺脫這個詭異的房間。
夢維德準備的方法很簡單,他打算跑出房間、推開屋門向鄰居求救。
如果幾家鄰居都不開門,再大的噪音也無法換來鄰居的咒罵,那就代表他大概率處於夢中。
隻要確定詭異的一切隻是噩夢的場景,他就不必太過恐懼了。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最大困難不是恐懼,而是蠕動鮮活的赤紅絲線。
他擔心自己無論如何也跑不出房間,赤紅絲線會將整個房子牢牢封鎖。
“加油,沒什麼好怕的,就當在棉被上奔跑罷了。
一定要跑出去,老子明天還要上班呢,一直做噩夢怎麼有精神工作。”
打工人的鬥誌開始燃燒,但這種鬥誌連幾秒都沒能持續。
因為他發現床邊的拖鞋就剩了一隻,另一隻被自己慌亂中扔到了門邊。
如果這是一個正常的房間,夢維德單腿跳兩下,或者踩一腳地板,都能輕易的將拖鞋取回。
但此時的房間,成為了詭異絲線的巢穴,不遠的距離也變得很難跨越。
夢維德回頭看了一眼被子,決定犧牲掉自己的夏涼被,墊在地上行走。
或許是心理作用,當他將被子鋪到地上時,感覺腳下的紅色絲線也沒那麼恐怖了。
但等他拿到拖鞋,推開臥室門後,立刻改變了這種安慰認知。
他發現客廳的地板、沙發、餐桌都爬滿了赤紅絲線,那種感覺就像他的房間變為了一片血海。
他強忍著惡心恐懼,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房門,然後開始奔跑。
夢維德認為憑借自己的速度,跑出不大的房屋,根本用不了幾秒。
事實證明他錯了,他邁開腿奔跑兩步,便重重摔在了黏滑的絲線上。
下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然後像受驚的小狗一樣嗷嗷叫著爬動。
他的四肢各自有了想法,扭扭捏捏、軟弱無力,但他最終還是爬到了房門處,隻不過爬動的姿勢仿佛一隻長腿蜘蛛。
直到他摸到房間大門的門把手時,空白的大腦才逐漸恢複意識。
他發現自己的睡衣、臉頰、手掌都布滿了血水,這一刻,他再也不想呆在恐怖房間了。
“哢嚓。”
防盜門被推開,夢維德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地下怎麼是空的,救命啊···”
夢維德踏出屋門的腳,沒有觸碰到堅實的樓道,反而一腳踏空,整個人懸掛到了半空。
高大的居民樓仿佛激光投影一般虛幻,隻見其輪廓,不見其物質。
如果說赤紅絲線帶給夢維德的是精神崩潰,那麼虛幻大樓帶給他的就是基因恐懼。
他是一個有恐高症的人,往常超出十米的高度他向下看都會頭暈,更何況現在是十九樓了。
他扒緊被紅色絲線覆蓋的門檻,想要儘力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