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猶記得和謝老的第一次見麵,那時候,他對自己的身份充滿了疑惑。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前朝餘孽。
可哪一朝的餘孽,能傳承三百多年?
他雖不是前朝餘孽,但性質也差不多了,也是妄圖顛覆皇朝權利的反賊。
而謝老,顯然就是他的引路人。
甚至,謝老有可能知道他假太監的身份。
這個老東西,陳東勢在必得!
“我親自盯著他,你們盯緊了其他人。”陳東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盯著謝老。
那謝老和謝將軍關係匪淺,兩人竟然同坐了一架馬車。
陳東一路尾行,跟到了謝將軍的府邸,看到那兩人一並走了進去。
而謝將軍微微落後半個身位,明顯是以謝老為尊。
“這老家夥派頭挺足的。”陳東心中冷笑一聲,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翻牆而入。
彆看他武功不怎麼樣,招式也稀鬆平常,但這翻牆入門的功夫,已經是登峰造極。
他跳入院中後,找到了謝老休息的房間。
謝將軍將謝老送至門口後,說了句,“您早點休息。”
謝將軍這才搖頭晃腦的離開。
房內燭火搖曳。
陳東也不著急,蹲在樹底下等著。
大約一炷香後,謝老吹熄了燭火,房內陷入了黑暗。
陳東多等兩炷香,這才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直奔床榻上的謝老。
但是,他撲空了!
床榻上根本沒有人,隻有一床被子,還有塞進被子裡的枕頭。
陳東豁然一驚,轉身向門口跑去,但門被“吱呀”一聲關上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堵在門口,目光悠然的看著陳東。
月色透過門窗上的宣紙灑落,陳東和謝老之間,隔了五六步,也隔出了明與暗的分界。
謝老站在月光之下,而陳東身處於黑暗之中。
謝老淡然一笑,“我還當是誰一路跟著我,原來是你。”
“看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已經知道自己的使命了?”
陳東冷然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來捉拿朝廷要犯的!”
謝老啞然失笑,“都是他的門下,你和我說這個,有意思嗎?”
陳東眉頭一挑,“你覺得沒意思,就和我說點有意思的。”
謝老點了點頭,“那我就和你說點有意思的,錢亮死了,很多人都很不滿意,甚至有人提出了直接造反,用一種更激進的方式,達成我們的目標。”
“其中就包括你。”陳東目光如劍,直刺謝老。
謝老笑道“沒錯。想不到,你比以前有意思了。這是留在小皇帝身邊,開竅了?”
陳東哼了一聲,“書讀得多,自然就開竅了。枉錢亮還是狀元,連最簡單的道理都沒想明白。”
謝老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你說說,什麼算開竅?”
“百家爭鳴,諸子百家爭奪的僅僅是學說嗎?”陳東反問道。
謝老微微皺眉,“不然呢?誰不願意自己的學說流傳百世?”
陳東嗤笑道“狹隘!先賢的胸襟豈是你能理解的?他們是為了諸侯國大一統,是為了百姓不再飽受戰亂之苦!”
“儒家以理服人,講究社會大同,民眾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