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那件事,穀亦滿就再也沒出過院門一步,甚至極少出房門。
她整天整宿的坐在書桌前看書,睡覺的時間也縮短,往常每日深度睡眠六小時,現在能睡三小時就謝天謝地。
她知道自己的狀態不正常,可就是自我調節不了,心裡既憋屈又恐懼,壓的她喘不過氣。
穀亦滿在書籍壓縮冊裡找到一本醫書,隻看了一晚上的,背些湯藥歌和中草藥的特征、藥效。
第二天就看不進去了,她不想在這樣的年紀邁入婚姻的殿堂,也不想在這樣兵荒馬亂的年代體驗男女感情。
想到曾經對自己婚事的擔憂,沒想到現實情況下她比大嫂還可憐,她命不由她、她的所有都不由她,為自己感到悲傷。
她想為自己爭取自由,首先就是還清董孝澤的人情,和董孝澤互不相欠。
思來想去,穀亦滿想到他說他要參軍,家中長輩已同意。她聽過董家軍的威名,一支裝備精良、紀律嚴明的德械部隊。
雖然董家軍曆來和穀家有合作,穀家出錢,董家出人出資源辦了一家歸屬董家軍的兵工廠。
但戰爭年代,國內武器還是十分短缺,甚至董家軍中的新兵都不是人手一杆槍,就這樣的條件,在國內還能被稱一句裝備精良。
思及此,穀亦滿就行動起來,夜以繼日地瘋狂學習。
她想以最快速度學完高中知識,然後申請海外留洋,借機幫董家軍完善兵工廠的技術。
隻要她給出的東西價值夠大,那麼就能抵消董孝澤的人情,董家不缺她一個少奶奶。
她隻要知道原理,再在現場見到過實物就可收入壓縮包,所以她急需大量數學、物理方麵的知識來武裝自己。
就是想,萬一自己有機會參觀國外的兵工廠時,有實力壓縮“複印件”。
這期間不論誰來看她,她都不開門,他們不離開,她甚至不去另一個房間吃飯。
在她的堅持下,那些人最多在窗戶外透過玻璃看她在看書,看物理學、化學、代數、幾何等高中課本。
母親來的最多,也不強製讓她開門,隻在窗外看看她,看一會兒就離開。上午、下午各一次。
其次是大哥,可能最開始幾天怕她不好意思沒敢來見她。
後來應該是聽說了她的行為,在她門外坐了一夜,說了很多話。她也沒睡,燈亮了一宿,看了一晚上的代數,耳邊傳來大哥隔著門的說話聲,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門外的人具體說的什麼,她沒特意去聽,卻也能隨口說出大哥的原話。
穀豐對她真正做到了長兄如父。
從他的話裡,她知道董孝澤和他父親、叔父上門提親,把董家的家主令和董家軍的半塊兵符當做聘禮送給了穀亦滿,由大哥穀豐代為保管。
其他的金銀財物等都已入庫登記在她的嫁妝裡,就存放在母親院子裡。
也正因為此,她鬨脾氣般把自己禁錮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也沒長輩、族老來指責她任性、不知禮。
董家已經成了她在穀家的靠山嗎?
但董家軍就堅不可摧麼,至少目前和周圍的勢力相比,是吧!
還沒到全麵抗戰的時候呢,這個時候的精銳部隊銳氣還在,國黨對他們的掌控還不足。
原來董孝澤遠遠看著自己院子的那日是來提親的啊。
那他也該看到了自己的堅持,穀亦滿把‘阿澤哥’一直當做有親緣的大哥對待,目前、至少眼前她實在對他沒法直視,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