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孝澤全城尋找未婚妻的消息當夜就傳得潭州滿城風雨,主要是他讓他的人封住各個城門口,嚴格檢查出城的每個人,每輛車。
警察署的武裝警察們在一旁配合他們做檢查,毫無怨言,甚至可以稱得上積極。
潭州城,誰不知道董孝澤的身份,哪個敢招惹他,再說他隻是對出城的人查的嚴了些,又沒有殺人放火、欺男霸女,大家雖然議論他的所作所為,但並不厭惡他。
穀豐那裡有一些穀亦滿的照片,都被董孝澤拿走,給底下的人做參照,雖然很多守衛都見過她,但是董孝澤怕出現差錯,萬一一不留神再也找不到她怎麼辦?
每個出城口有兩個護衛隊成員,董孝澤發話“少夫人若從哪個門出城了,負責的人就不用再回來。”
同時一部分護衛隊的人聯合巡邏警察在大街上查找,剩下的挨家挨戶找。
就這樣查找一夜,毫無消息。
董魁友當晚就到穀家找穀昌了解具體情況,他又去詢問趙三和孫五,這兩天董孝澤和穀亦滿之間發生的事情。
他覺得穀亦滿不像是被看大夫的事嚇得躲起來。她和子清之間的事情兩家長輩都知曉,且有婚約,兩人可隨時成親,犯不上因為未婚先孕倉促離開。
結合趙三和孫五的描述,董魁友認為穀亦滿是被子清不分輕重的行為嚇到,對與子清成親產生恐懼,才慌忙躲起來,他判斷穀亦滿應該在穀家附近躲著。
董奎文也被驚動,從駐地回到潭州,他了解清楚事情過程後,把自己的人也調回來一部分幫忙在周邊查找,雖然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不至於跑出城,但萬一呢,他得幫子清堵住那個‘萬一’。
一天一夜過去,還沒有找到人,董奎文不禁往壞處想,穀亦滿會不會被紅黨的人抓住啦?他派出人稍稍接觸潭州及其附近的紅黨人士,得到否定的答複,才稍稍放下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城內城外都毫無收獲,董孝澤漸漸變得精神恍惚,他不敢回家,總是擔心下一刻穀亦滿被壞人抓住。遊蕩在潭州的大街小巷,他看到有人調戲女的時,對著那二流子就是一頓抽,如果不是趙三及時控製住他,非得把人打死不可。
兩天兩夜過去,依舊沒有穀亦滿的音訊,董孝澤在潭州城留不住了,他懷疑穀亦滿被附近的土匪或山賊拐走,就帶著他的百十號人實槍荷彈地對潭州四周的混亂勢力進行殲滅,但依舊無所獲。
第三日傍晚的時候,穀家傳來‘穀亦滿還在穀家’的消息,董孝澤正帶人在消滅河道上的匪患,他留下一句“肅清乾淨”就隨趙三離開。
趙三開著車,勸他,“大少爺,您睡會兒,到了穀家我叫醒您,不然您這樣會嚇到少夫人的。”
董孝澤緩緩合上眼,他已經熬了三天三夜,眼睛紅的嚇人,但他睡不著,晚上拿著自己給穀亦滿拍的那張照片,回想著與她有關的點點滴滴。
從去滬市求學那一年,她十歲,他十六,他們初識。她總是跟在穀豐身後,一雙眼睛很靈動,到後來董孝澤對她的印象就變得奇怪,因為他隻記得她越來越胖,又白又胖,也越來越不愛說話,不醜但呆。
再一次對她印象深刻,是她年前在金陵,黃舅舅家,向他請教高中知識……
不知什麼時候這個胖女孩,走進了他心裡,可能就是從她轉交給他進行捐贈的賬戶開始的吧。
她是第一個認為他沒錢的人,也是主動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辛苦錢交給他支配的人,她愛國,她不驕不躁,她沒有那些大小姐脾氣,她不愛美,她最喜歡學習、看書,她還喜歡唱歌、彈琴……她的好怎麼那麼多?
董孝澤很後悔自己那天不管不顧的行為,後悔自己算計她,後悔沒及時給她買船票,後悔讓她對自己害怕……
在車上,董孝澤想到那天和她同坐時的場景,夏季的涼風吹來,他眼角留下幾滴汗水。
車子減速時,董孝澤就睜開了眼。他下車,跟著穀家安排在門口的人往裡走,一直走到二房的院子。
兩個小姑娘和一個小男孩被一群大人圍著問東問西,董孝澤到的時候才停下。
穀豐把事情講述給他聽,穀亦滿從那天晚上離開自己院子後就迷路了,結果轉到小弟穀多多的院子,躲在他院子的角落到天亮。清早被小弟發現,穀亦滿告訴他,自己在和其他人玩遊戲,要保密。小弟聽話地守住了秘密,還幫穀亦滿偷拿了許多糕點和水。
就這樣躲藏了兩天,穀亦滿還沒有找到偷溜出去的機會。她趁著夜色想找找出路,被穀亦瀟發現,在她的幫助下,偷溜進她屋裡,和她睡了一晚,結果被一大早找來的姐姐穀亦初發現,穀亦滿央求兩姐妹保密。
兩姐妹保證會保守秘密,才去上學,放學回來不見穀亦滿,到處找人時,被下人發現異常,這才被大家知道所有情況。
問題是現在穀亦滿在哪?應該還在穀家,但是藏哪了?
董孝澤笑了,看著天邊的晚霞,衝著它無聲笑了,她沒事就好。
穀豐告訴董孝澤,穀家已經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在找,讓他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同時把外麵找人的人撤回去。
董孝澤搖頭,他憔悴地問穀豐“我能去滿滿院子等消息嗎,已經幾天沒睡,不想現在回去。”
穀豐看著董孝澤這樣也不忍拒絕,就讓順子領著他去了穀亦滿的院子。
穀亦滿出事後,她院子裡的人都被穀家綁了起來,現在院子裡已經三天沒人打掃,董孝澤也不在意,讓趙三和順子在外麵守著,他進了穀亦滿的房間。
董孝澤坐在穀亦滿常坐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沒見到人他還是睡不著,但是神經明顯放鬆許多。
趙三和順子也能透過窗戶看到董孝澤的身影,兩人時不時往裡看上一眼。
就在兩人以為董孝澤會一直坐下去時,董孝澤起身去了內室。
不久房間裡傳出男人的哭泣聲,門外的趙三眼眶紅紅的,順子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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