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穀亦滿,他才會讓穀家兄妹知道他已經被成親,因為他不想對穀亦滿隱瞞,他想和他們一起麵對即將到來的風雨。
他認為真誠、信任在兩性關係中和感情同等重要,他也在努力做到位,但此刻他承認很難。
他對於自己的過去還沒法坦然麵對,自然也無法訴之於口。
他和穀亦滿之間不是年齡產生的代溝危機,是他們與彼此的過去和解後再重新相擁,然後攜手走下去的信任問題。
放手,舍不得。
手裡雕好的玉墜還沒有送出去,董孝澤低頭看著拙劣手法雕刻出的彌勒佛,總覺得他此時咧開的大嘴在笑話自己。董家真會給他找事兒,大清都滅亡了,還衝喜……
他看到這塊玉的第一眼就覺得穀亦滿戴上一定好看,於是找黃雅祺討來,親自設計,並在三川的幫助下,製作了這麼一個黃玉彌勒佛吊墜。身邊沒有合適的鏈子,就用紅繩編了編穿起來。
這塊玉墜在戒指之前就做好了,隻是一直沒合適機會送給穀亦滿。
就在他握著墜子沉思的時候,穀亦滿回來了,她臉上弄花的唇妝已經清理乾淨,旗袍也換了件新的,就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很不友好。
“我倒要看看,你現在對其他人這麼輕浮,回去如何麵對你的董夫人。”穀亦滿氣哼哼地說。
她換了件淡黃色旗袍,剛好和玉墜同色係。
心有靈犀?
算了吧,若是和他心有靈犀,怎麼說話這麼會陰陽怪氣呢!
董孝澤沒理會她的話,他的話她從來找不到重點,他的董夫人隻會是她穀亦滿,爭論無意義,還是看結果。
不過她的幼稚行為可以理解為吃醋,他不和她一般見識。
伸出手,掌心躺著帶彌勒佛笑臉的玉墜,董孝澤看了穀亦滿一眼,隨後又垂下視線,“閒著無聊刻的,你隨便戴戴。”
穀亦滿把臉扭向一邊,她才不接,她又不稀罕什麼玉墜子,她的首飾多的是。
不就是一塊圓潤的黃玉,上麵寥寥幾筆痕跡,又穿著個紅繩子麼。
董孝澤把玉墜放桌子上,轉身離開,動作隨意地就像玉墜子真就是他練手時做的小玩意兒一樣,不值得關注。
他心裡的火氣有些大,還有些憋屈,真怕再被穀亦滿刺激做出衝動的事情,還是各自冷靜一下更好。
房門打開又合上,一個沒有回頭,一個沒有目送,彌勒佛笑看百態人生。
穀亦滿固執地沒去拿那玉墜子,甚至連房間也不待著了,進學習室去創造她的價值去了。
她已經做出了木頭的湯姆遜衝鋒槍模型,但就是一個模型,沒有實用效果。
她確信自己沒有實力做出實物,鋼材的處理需要機械,槍管、機匣、彈鼓等也都需要機械製造、加工,而她沒有這樣的條件,國內也沒有。
國內若是有這樣的條件,小舅舅負責的廠子和董家的機械廠應該有更高的成品率。
穀亦滿在紙上寫寫畫畫,尋求有沒有可替代的。根本問題不解決,她給再多數據、圖紙也是無用,工業體係需要慢慢建立、逐步完善,一步一個腳印,靠某個人的個人意誌就想組建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