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依舊,連綿不絕。
皇宮書閣外的廊道,各部大臣應召入宮議事。
未召見的諸位皇子,也是聞訊而來。
天子立於高位,目光掃視著前來請見的皇子們,若有所思。
“韓常侍,讓甄貴妃也一並入殿見朕吧!”
“喏!”
天子鬆口。
韓常侍立馬快步出殿,將殿外等候了許久的甄貴妃給請了進來。
甄貴妃入殿。
打濕的裙角拖在地上,顯得有些泥濘。
滿是憔悴的麵容,讓原本端莊的甄貴妃有些失儀。
她顧不了那麼多。
上前便是跪地俯首“臣妾參見陛下!”
“起來吧!”
天子低沉開口,眼眸中的不悅,愈發濃鬱。
朝臣皇子議事,後宮從不得乾涉。
這書閣,更是禁止踏足。
若非今日所議之事有關徐炎,天子斷不會讓其生母甄貴妃踏足此處。
“陛下,臣妾……”
“先在一旁候著,到你說話的時候,朕自然會問你!”
甄貴妃話剛出口,就被天子打斷。
她隻能是默默點頭,退至一旁。
片許。
書閣內,各部大臣基本到齊。
天子率先開口“說說吧!”
見天子詢問,韓滁率先上前彙報。
他抱拳行禮“陛下,臣奉命北行尋昊王殿下,一路至北邙,卻得知昊王已經繞西離開北邙,不僅如此,靖北侯一族滿門儘屠,妻族阮氏……一個不留!”
韓滁的語氣異常沉重。
敢屠侯王滿門,如此舉動。
就算是武朝開國以來,也沒有人敢這般做呀!
他韓滁作為廷尉府廷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這滅侯王滿門,的確是第一次見。
靖北侯滅門的消息,影衛早就將其送到了天子的手上。
現在他也是在等徐元。
徐元到了,事情才得以明了。
斯時。
二皇子徐諭上前開口“父皇,老六狂悖,自金鑾殿上拔劍相向,公然違抗聖旨,殺害影衛,又當眾闖入靖北侯家中搶婚,甚至是屠滅了林家和阮氏滿門,如此大逆不道之舉,當誅矣!
否則枉顧武朝律法,有悖您依法治國的聖名,更會遭天下人詬病,據兒臣所知,現下南河三域各路諸侯動亂,隱隱生有反意,可見老六此事影響重大,不可不斬老六以正視聽呐!”
如此好的機會,徐諭是不可能放過的。
他在徐元那個老六的手上吃過好幾次虧。
今天他得討回來。
隨著徐諭話落。
眾臣之中,一名腦滿腸肥的中年男子向前邁步。
他身著錦雞官服,每每邁出一步,那肚腩便會跟著顫一顫。
李金科,著戶部尚書位。
前段時間南下修建洪堤,今晨剛剛回京,便被天子召來書閣議事了。
“陛下,臣以為,二殿下所言極是,臣自南河三域歸來,沿途也聽了很多消息,南河三域各路諸侯異動頻頻,都在等陛下對昊王的處置結果,若是稍有不慎,恐諸侯心生反意。
畢竟……昊王屠戮靖北侯滿門,很難讓人不擔心來日會滅其他侯王全族呀!”
李金科言之鑿鑿。
他彈劾徐元,不是沒有理由。
戶部虧空一事,他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