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閣。
工部尚書陳騁麵聖。
天子握書閱卷,陳騁俯身在前。
“陛下,這幾日工部連夜趕工,三天三夜未眠,已經按照所需完成了一應精甲和神弓的鍛造,不日便可運送前往洛北前線了。”
陳騁將事情如實彙報,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二皇子徐諭。
天子聞聲不語,隻是靜靜閱卷。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老二在工部表現的如何呀?”
陳騁立馬回道:“殿下倒也勤勉,三天三夜不合眼,不但在工坊監工,還給工部提了很多重要的意見。”
天子眉間微挑。
“老二給你了不少好處吧?”
天子冷冷的一句話,嚇得陳騁背脊發涼。
他猛地跪在地上,重重叩首。
收受皇嗣賄賂,這可是重罪呀!
“陛下臣冤枉呀!為臣者,當儘心為君,臣哪敢動那些歪心思呀!還請陛下明察呀!”
陳騁惶恐。
他也就之前在天子麵前進言,讓二皇子徐諭入工部工坊。
其他的再也沒有表現過與徐諭有任何關係。
就連剛才關於徐諭的好話,他都不敢主動提及,得等天子發問,他才說的。
“是麼?”
天子心思難測。
陳騁連連叩首,露出無辜姿態。
可他又怎會不知,這工部手上掌管著通政司這種重要的部門。
其中又豈沒有天子的眼線?
陳騁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斯時。
外麵寺人來報。
“陛下,廷尉府韓滁大人求見!”
天子微微一頓,來的可真是時候。
“宣!”
韓滁聽宣入殿。
見陳騁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不由心驚。
“臣參見陛下!”
天子掃了一眼韓滁,淡漠開口:“說事!”
韓滁不敢怠慢,知道天子心情不佳,便是長話短說:“陛下,今日有民來廷尉府報案,說在城中見有人在私售官家甲胄!”
天子聞言,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大武律法,任何人不可藏甲,更彆說私售了。
藏甲者,其罪等同謀反!
但就這點小事,韓滁要入宮麵聖,似乎太毛躁了點。
天子拂手,輕描淡寫:“抓了治罪便是!”
韓滁又道:“回稟陛下,不僅有甲胄,還有神弓,而且數量不小,已達上千!”
“什麼?”
天子失聲。
千甲之多,可不是鬨著玩的。
特彆是在這洛京城之中。
更何況其中還有神弓,若是有人將其裝備,訓練有素之下,可是能發起奪位之戰的。
當初洛北平叛,徐元帶著千騎便射穿了十萬叛軍呢!
“甲胄暫且不說,這神弓唯有工部可造,陳騁,正好你在,說說怎麼回事吧?”
天子怒目而視,質問陳騁。
陳騁本就心生惶恐,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他嚇得差點丟了魂。
工部失竊,甲胄神弓流入工部之外,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呀!
輕了是個玩忽職守,重了便是篡位謀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