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這次,算是被先生給弄服了吧?”
王府,徐元亭下煮酒。
覃淵與之相對而坐。
覃淵攆著佛珠,輕聲笑道:“不至於,四皇子算無遺策,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算到殿下您是假死!”
“所以說老四不行呀!連先生你都能算到本王非真死,不過你讓聞青假投老四這一招,的確漂亮,混了個護國侯兼大將軍。”
徐元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聞青是自己一手提上來的。
其忠心絕對不假。
當初徐元身死的消息傳出,聞青就算是成了無主之將,也沒有過改投四皇子徐璋悶門下的想法。
是那日在洛山礦場大營之外,覃淵的那一番話,讓聞青才有了“改投”四皇子的舉動。
這投,是假投。
覃淵為徐元斟酒,然後說道:“殿下身懷奇功,可身邊人太多,若是要逐一請功,陛下可能不會應允,而往聞青假投四皇子,給借四皇子之手,攬下大功,同時也能讓四皇子放下戒備,一舉兩得。”
徐元端起酒杯,“這杯敬你!”
覃淵舉杯,一飲而儘。
熱酒入喉,驅散這夜間的寒意。
覃淵再斟熱酒,徐元端杯,“這杯,還敬先生!”
覃淵詢問:“為何?”
徐元知道覃淵是明知故問,倒也不點破。
他緩緩說道:“本王遠赴齊國,洛京之中,得先生運籌帷幄,本王歸來,一切安好,當敬之!”
覃淵碰杯:“在下入殿下門下,自然是忠人之事,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飲儘杯中酒。
覃淵不做停歇,又是斟滿。
徐元斷杯。
這次,覃淵搶先開口:“這杯殿下不用敬,太子位雖立,但霸業未成,待到殿下登臨大位,再敬在下,這第三杯,該我敬殿下才是!”
“哦?怎麼說?”
“賢才求賢主,知遇之恩,一切儘在酒中!”
話落。
覃淵將再飲。
三杯下肚,已是微醺。
徐元欣慰,當初他冒大不諱,力保覃淵。
現在看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徐元微微舉杯,陪了一個。
一壺酒見底。
徐元將酒壺滿上。
灼熱的炭火,烘煮著酒壺。
徐元開口:“關於陛下欲要給本王選太子妃一事,先生怎麼看?”
昨日在金鑾殿上。
天子跟徐元玩腦筋。
硬生生的在立太子的詔書上夾帶“私貨”。
不是徐元不願,隻是他心中的太子妃,亦或者是說未來的帝後,隻有一人。
覃淵稍作思索,才回答道:“自古妃位捆綁著利益,陛下是擔心殿下太子位坐不穩當,想要給殿下尋找強有力的盟友!”
徐元微微點頭:“先生心中可有人選?”
既然是利益捆綁,徐元當早做打算,化被動為主動。
徐元攆著佛珠,正欲開口,卻見那壺中酒已升騰熱氣。
他不緊不慢的替徐元滿上,才緩緩說道:“聽說……宰輔林若鴻,歸朝了!”
徐元眉間一挑。
伸手端杯的動作戛然而止。
“先生的意思是……宰輔千金,林若曦?”
覃淵嘴角掠過一抹頗有深意的輕笑,“殿下心中不是有答案了麼?”
徐元苦笑一聲,腦海之中的記憶,不由自主的浮現而出。
那年,他剛成年。
那年,林若曦含苞待放。
……
“殿下?”
覃淵的喚聲,將徐元從回憶之中給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