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梅妃是個什麼下場?”
妘訣搖搖頭。
洛雲平沉聲道“打入冷宮,賜死。”
妘訣心底一陣發寒。撫遠將軍一案,竟然處死了這麼多的人,妘訣實在有些感到沉痛。
洛雲平背著手,視線落在遠處,神情怔忪,似在回憶“梅妃曾經也十分得聖寵,若不是她的四皇子、五皇子相繼夭折,否則今天的太子還不一定是誰呢。”
洛雲平歎了口氣,又回過身來將妘訣牽起來,語重心長道“自古無情帝王家,為父隻是怕你的將來也如梅妃那般。太子是個城府深沉之人,嫣兒,斷不可因為此刻情濃,便鋌而走險。”
妘訣完全能理解洛雲平的顧慮,可是慕珵是不一樣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她是最明白的。
但現在她並不打算與洛雲平起衝突,她就要和慕珵私奔了,並不想把僅剩的父女時光浪費在爭辯上。
她反握住洛雲平的手,柔聲而鄭重道“我明白的,父親,女兒心中能分辨清楚。”
洛雲平點點頭“你能明白最好,從今日起,便不要再見太子了吧。”
妘訣頓了下,低眉順眼地垂下眼眸。
這廂,慕珵跪在禦書房,桌前是皇帝正捏著一隻狼毫筆行雲流水地寫下一個“忍”字。
“洛大人不肯將女兒嫁與你,你跪再久有什麼用?”
慕珵一臉不忿,道“若是父皇肯降旨,洛大人還會不從嗎?”
皇帝“嗬嗬”地笑起來“洛府一個三朝太師,一個三品要臣,朕可不敢做這個罪人。下旨賜婚老三和洛二姑娘,洛大人可是已經很不滿了。”
慕珵咬緊了牙,固執地低頭跪著,皇帝也不急,就讓他這麼跪,也不管地上有多寒涼,自己繼續練著字。
許久後,慕珵忽然拱手道“兒臣幫父皇解決了心腹大患,這個太子做的也算功德圓滿。還請父皇廢兒臣太子之位,另擇人選吧!”
聞言皇帝捏緊了手中的狼毫,抬起眼睛犀利地看著慕珵,聲音極其危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竟敢威脅朕?”
“兒臣不敢。”慕珵坦然道“隻是兒臣從未心屬太子之位,在父皇冊立兒臣時,便答應過兒臣事成之後,一切恢複原位。此刻兒臣隻是請父皇兌現承諾。”
手中的狼毫筆險被捏斷,皇帝不含溫度地看著慕珵,半晌他才低下頭繼續寫字,哼笑道“你的幾個兄弟為了太子之位打破頭腦,而你卻避之不及,隻是為了一個女人?”
慕珵道“非也。父皇的兒子中自然有比兒臣更有賢有能之人,隻是人各有誌。父皇在未登基之前也是甘願做個閒散王爺,兒臣隻是想替父皇去欣賞未欣賞完的大好山河罷了。”
“哈哈哈哈——”這話說得皇帝心裡高興,他不住地點頭,道“不錯!像朕!既然你如此懇求,朕便如了你的願。隻是這事還需一個時機,貿然廢黜太子,恐朝堂震蕩。你且回去等著吧。”
慕珵伏地重重磕了一個頭謝恩,便退出去了。
待慕珵離去後,皇帝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不回神,許久後他才放下手中的筆,嘴裡念出一個名字“克刈。”
下一刻,一個身著黑衣勁裝的蒙麵暗衛便來到麵前。
皇帝輕輕向他招手示意過來,然後在他走進後低聲在他耳邊吩咐了一句什麼,便揮手讓他退下了。
……
深夜,慕珵來到了妘訣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