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堅韌的結構變得鬆軟,如同失去了支撐的骨架。
星榆揮動武器,用力將裂縫擴大。
隨著肌腱與筋膜的撕裂聲,終於打開了一個足以通過的洞口,上麵還滴落著些許粘稠的黃色液體。
“……”
尚未開口,拉克西絲已經彎下腰,率先鑽了進去,對這東西毫不在意。
在穿過這扇死去的門時,身上還是難免沾上了粘稠的物質,被衣服的布料所吸收,讓星榆微微皺眉。
這裡是一間圓形的小型會場,牆壁和地板均被塗抹成深沉的紅色,看起來樸素而莊重。
房間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繭狀結構,散發著柔和的脈動光芒。
它仿佛是整個房間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讓周圍的空間微微顫抖。
表麵延伸出無數半透明的管道,蜿蜒爬過牆壁和天花板,內部流動著暗紅色的液體。
一切既溫暖又粘稠,讓人聯想到某種生物體內的流體。
然而……仔細端詳,牆壁的並非單一色調,而是由無數細小的、不同深淺的紅色斑點組成。
它們微微顫動,如同活著的細胞,仿佛整個牆麵都在呼吸。
腳下的地板平整光滑,但踩上去卻能感受到一種微妙的彈性。
輕微的、有節奏的“咕咚”聲傳來,仿佛整個地麵都在緩慢而有規律地起伏。
遠端牆上的畫作在昏暗中顯得模糊不清,但若定睛凝視,那些筆觸似乎在緩慢流動,畫中的形象仿佛在不經意間變換姿態。
整個房間散發出低沉的嗡鳴和規律的心跳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既溫暖又粘稠的氣息,讓人聯想到生物體內的流體。
星榆頓時心下了然。
這根本不是什麼“裝修”,而是血肉在這間房間內被精確地控製,甚至已經到了完全和房間一體的程度。
在“繭”的中央,一個人影漸漸顯現。
他懸浮在繭之中,灰白色的頭發呈現出奇怪的半透明狀態,眼睛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紅色,仿佛被什麼東西從內部侵蝕著。
這就是此行的目標——
“維克多。”
朝暮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維克多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渾濁的灰色眼睛注視著朝暮,聲音中帶著詭異的親昵。
“我們的重逢來得如此之晚,朝暮。歡迎來到生命的搖籃。你是受到了神聖的感召嗎?來見證這場改變世界的奇跡?”
他停頓了一下“不,你仍是朝暮,我卻不是過去的愚昧維克多了。現在,你覺得該如何稱呼我?也許……陳腐的,弗蘭肯斯坦?又或者,新紀元的先驅者?”
朝暮並沒有立刻動手,她隻是語氣平靜地發問“你為何要背叛人類?”
維克多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了然的笑容。
整個房間仿佛隨著他的情緒而顫動“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難道……你也察覺到了更廣闊的世界?
“‘背叛罪’不過是愚昧者為阻礙進化而設下的桎梏。我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揭示生命的真諦,為人類開啟新的紀元嗎?這般偉業,何罪之有?”
“我們既為人類,就該恪守人性的界限。”
朝暮回答,不假思索地對他舉起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