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聽起來太像那回事了。”有人鼓起掌,發自內心地感歎,“思奇,你回去之後絕對能直接當上迷途教會的祭司!”
“我?”思奇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
“我們完成儀式後,能成為正式的信徒嗎?”安煬迫不及待地問。
“理論上所有人都會成為‘迷途者’,而我們這些引導者——如果祂願意——將有機會踏入‘霧師’的門檻。”
“‘霧師’?比迷途者更進一步?那豈不是……已經接近門徒了?”
有人搖頭:“門徒?彆做夢了。那是已經能初窺神意的存在,整個世界都沒有幾個。我們這些普通人能成為一級的信徒已經很好了。”
思奇回答:“是的,‘霧師’的身份比‘迷途者’高一級,會出現一個‘擾亂感知’之上的特殊天賦,和神的連接也會更強。但它仍然屬於信徒的範疇。可問題是……”
“……不知為何,至今祂並未降下回應,許諾我們將成為‘迷途者’。我不確定是不是完全按照教會的編製來……還是有什麼變數?”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唉,隨它吧,能不能成‘霧師’也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事。”
“再說,就算成了又怎麼樣?迷途者的天賦隻是‘擾亂感知’,在現代社會早就派不上用場了。霧師的天賦估計也差不多。”
“是啊,誰出門不用導航?我們又不是治安官,糾結多一個少一個天賦的時代早就結束了。”
“……希望如此。”
比起麵上仍有幾分憂色的思奇,篝火旁的大多數人早已放鬆下來,笑著、聊著,興奮得仿佛正趕赴一場盛典。
思奇卻悄悄坐到安煬身邊,小聲道:“……我總覺得有點不安。”
“剛才誰說要磨礪忠誠來著?”安煬打趣道,“怎麼,人生第一次擔任祭司讓你緊張成這樣?想臨陣脫逃?”
“不是,我就是覺得這一切……太順利了,順利得不真實。”
“太順利?啊,你是說咱們一路顛沛流離,走得要死要活,隻能啃這些乾糧,還要始終小心翼翼擔心被人盯上,都順利得讓你不放心?”
思奇搖頭:“你想,我前段時間還在下城區,考慮接點臟活。現在居然……要擔任神職人員?路上是挺辛苦,但一切就跟給我們開綠燈似的,沒有人阻攔我們、沒有人追查、沒有哪一環出問題……”
安煬拍了拍她的背:“你想多了,思奇。”
“……可能吧。”
“你啊,就是第一次當主導,壓力大。回頭儀式一結束,你就是霧師候補了,到時候說不定全迷途教會都知道你的名字。”
思奇苦笑:“你倒是習慣得快。”
安煬聳聳肩:“那當然。我都習慣了一輩子運氣不好,這回運氣終於站在我們這邊了,可得多享受一會。”
場地已經被清理得一塵不染。先前哀求的樹木早已化作了火堆與塵埃,再無聲息。
“夢境核心”。
星榆站在暗處,望著那個懸浮在空中的銀白結構。
她不會忘記這個東西,不會忘記那些畫麵——森林、火焰、哀嚎、焦臭。
還有那一刻從020記憶深處浮現出來的,徹底毀滅的畫麵。
星榆眼中沒有波瀾,心中卻已將因果排布清晰。
還有——思奇。
這個名字她隻見過一次,但絕對不會忘記。
前後信息勾連成鏈,如緩緩展開。
……原來如此。
短短片刻,她已經推測出來這些人是誰、來自哪裡、為何而來,又將因何而死。
這是一個注定以悲劇收尾的故事,因為她已從故事結束後的時間歸來。
此刻,那群人依然圍坐在火光旁,笑著、聊著,心中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想象即將獲得的力量,談論和司夜之主的連接,回到城市後會被誰看重、被誰羨慕。
那是真誠的,是渴望的,無論如何都要抓住這個翻身的機會,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