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4章我們是鎮國將軍？
負責雁門關軍務的副將姓李，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兵，接過話頭。
“將軍說得是，那峽穀確實是軟肋。不過現在人手緊，八萬兵馬要分守關隘和周邊村落，怕是抽不出太多人修工事。”
“調兩千人過去，日夜趕工。”林太初道，“多備些滾石和箭簇，就算修不完，也得讓金兵知道那裡不好闖。”
出發前一天，皇帝親自來軍營送行，賜了兩柄寶劍，說：“劍在人在，守住邊關，朕在京城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林太初和高陽接過寶劍，齊聲應道：“臣，定不辱使命！”
第二天一早，兩路人馬分彆出發。林太初的隊伍走得快，八萬人馬沿著官道向西，煙塵滾滾，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走了半個月，終於到了雁門關。
守關的士兵早已在城門口等候，看到林太初的隊伍，個個臉上露出喜色——他們早就聽說京城出了大事，正擔心金兵會突然打過來，援軍到了，心裡總算有了底。
林太初沒歇著，剛進關就登上城樓。關外是一片開闊的草原，遠處隱約能看到金兵的營帳，像撒在地上的黑豆，密密麻麻。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紮營的？”林太初問守關校尉。
“大概十天前，來了不少人，看著得有十幾萬。”
校尉指著遠處，“但奇怪得很，來了就沒動靜，既不叫陣，也不進攻，每天就看著我們這邊。”
林太初皺起眉，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他寧願金兵現在就殺過來，刀對刀槍對槍地拚，也不想像現在這樣，被人盯著卻不知道對方要乾什麼。
“加強警戒，尤其是夜裡。”林太初道，“派斥候出去，再探探金兵的底細，看看他們糧草夠不夠，有沒有新的援軍過來。”
接下來的幾天，林太初每天都在城樓上待著，眼睛盯著關外的金兵營帳。
他讓人把滾石堆在城牆根，弓箭手列好隊形，甚至連士兵吃飯的時辰都排好了，確保任何時候都有一半人保持警惕。
可金兵那邊始終沒動靜。白天，他們就在營裡操練，喊殺聲能傳到關內；晚上，營裡的燈火亮到深夜，卻沒派一兵一卒靠近關隘。
孫勇跟著斥候去了一趟關外，回來後臉色凝重：“將軍，金兵的糧草堆得跟小山似的，看樣子是打算長期耗著。”
“而且他們新到了一批投石機，就藏在營帳後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上。”
林太初心裡更沉了。對方糧草充足，又有重型武器，卻按兵不動，顯然是在等機會。
等什麼呢？是等居庸關那邊有動靜，還是在等關內自己出亂子？
他讓人給高陽送信，問居庸關那邊的情況。三天後收到回信，說那邊的金兵也一樣，紮營後就沒動靜，隻是每天派人在關前溜達，像是在觀察地形。
“這是想讓我們先亂陣腳。”林太初把信遞給孫勇，“他們知道我們兵力少，耗不起。時間一長，士兵們心裡發慌，說不定真會出亂子。”
孫勇點頭：“吳節度使肯定也在裡麵出主意。他最懂怎麼跟咱們耗，當年在江南，他就靠拖延戰術拖垮過叛軍。”
林太初走到地圖前，手指在雁門關和金兵營帳之間劃了條線。
要是現在帶兵出去，趁金兵沒防備打他們一下，或許能打亂他們的部署。
可這樣一來，就成了主動挑起戰事，傳出去不好聽——畢竟金兵現在沒動手，朝廷這邊要是先打，難免被人說三道四。
而且金兵人多，真要是出去，能不能打贏還是兩說。萬一損兵折將，雁門關的防守就更弱了。
“再等等。”林太初最終還是決定按兵不動，“讓斥候再盯緊點，一旦發現他們有進攻的跡象，立刻報上來。”
又過了十天，關外依舊風平浪靜。但關內的士兵開始有些浮躁了，有人私下裡議論，說金兵是不是不敢來了，也有人說他們肯定在憋什麼壞招，越想越怕。
這天夜裡，林太初正在帳中看兵書，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他披衣出去，隻見幾個士兵正圍著一個斥候吵架。
“你說金兵要進攻了？在哪呢？我看你是眼花了吧！”一個士兵喊道。
斥候急得臉通紅：“我真看見了！剛才在關外看到他們的投石機都推出來了，肯定是要動手了！”
林太初走過去：“怎麼回事？”
斥候趕緊上前：“將軍，屬下剛才換崗時，借著月光看到金兵把投石機搬到了營前，還在往裡麵裝石頭，看樣子是要連夜攻城。”
林太初心裡一緊，立刻召集將領：“傳令下去，所有士兵到城牆集合，弓箭手準備，滾石待命！”
很快，城樓上就站滿了士兵，每個人都握緊了兵器，盯著關外。
可等了一個時辰，金兵那邊還是沒動靜，投石機依舊放在營前，連個人影都沒出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李副將忍不住問，“難道是斥候看錯了？”
林太初沒說話，隻是盯著遠處的金兵營帳。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道：“不對，他們是故意讓我們看到的。”
“故意的？”
“嗯。”林太初點頭，“他們就是想讓我們緊張，讓我們熬夜守著。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士兵們熬不住，精神就垮了。到時候他們再真的進攻，我們就沒力氣抵抗了。”
他下令：“一半人留下警戒，另一半人回去休息，輪流換崗。彆中了他們的計。”
士兵們鬆了口氣，紛紛下去休息。可剛睡下沒兩個時辰，又有斥候來報，說金兵的騎兵開始集結了，像是要從西側峽穀偷襲。
林太初隻能再次下令集合，把兵力調到西側。結果又是空等一場，金兵的騎兵隻是在峽穀口轉了一圈，就回去了。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天，金兵每天都來這麼一出。
一會兒是投石機就位，一會兒是騎兵集結，一會兒又是在關前擺開陣勢，像是馬上就要進攻，可每次都隻是做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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