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白江懶得解釋,沒什麼特彆重要的事,他乾脆不回家,逃避安萍。
可是,周末他還是要回來的,他的兒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安萍鬨得多了,磨得白江沒了耐心,他就巴不得她一直安靜,甚至長睡不醒。
他早已忘記了他們最初的樣子。
安萍開了床頭的小夜燈,悉悉索索的起床,起床聲驚動了白江,鼾聲驟然停止。
白江從睡夢中驚醒,他翻了個身,對著安萍的大床,隻是一瞬,他就雙眼炯炯有神,眼神狠利的盯著安萍。
像一隻凶猛的,狡猾的狼。
他以為她又會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找他鬨,問他那些他聽了無數次,聽得想吐的問題。
“我的弟弟去哪裡了?你肯定知道,是你打電話喊他出去的。”
“你告訴我吧!哪怕他死了,我也不怪你,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結果。”
“求你了!求你看在我給白家生了兩個孩子的份上,告訴我吧!”
…………
白江的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處在一個戒備的狀態,隨時準備迎合她的質問和攻擊。
白江的枕頭旁邊,早就備好了一條浸了藥的毛巾,安萍一旦情緒失控,他就讓她再次睡過去,保管她瞬間安靜得像一個死人!
這麼多年來,安萍用頭發絲都能想到,如果她去問他,接下來她要麵對的是什麼。
她得了抑鬱症多年,早就心力交瘁,疲憊不堪,活著全憑一個執念。
如今,白如微找出了安然的日記本,她已經知道了結果。
她的弟弟,那個勇敢跳下水救她的男孩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已經知道了答案,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再去堅持的東西了。
她的父母,一直被困在丟失兒子的悲痛中,幾年前已經先後離世。
她的兒女們,都長大了,他們會相互照顧,一直堅強的活下去。
現在,她要去天上找她的弟弟去了,她要找到小然。
小然那麼善良,那麼單純,需要她的照顧。
她相信,小然一定還在等著她。
等著她和他一起孝順父母,一家團聚。
安萍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懇求白江,讓他告訴自己,安然在哪兒?
她連看都沒看一眼白江,徑直開了燈,走到了梳妝台前。
安萍對著鏡子微笑,她還穿著那身淡雅的淺綠色的旗袍,上麵繡了小雛菊的圖案。
隻是發型有點亂了。
安萍坐在凳子上,打開抽屜,拿出了一把手工檀木梳子,輕輕的梳著自己的頭發。
頭發梳好後,她像白天一樣,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她對著鏡子看了看,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她把梳子重新放到抽屜裡,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臥室門口走去。
多年夫妻,還是有些了解的。
白江察覺出了安萍的異常,但他並不想阻止她,他在心底一直隱隱覺得,這一天遲早都會來。
白江的手指緊緊的捏著床沿,沙發床發出“吱嘎”的聲響,他的心中有一種情緒在激蕩,不知道是歡喜還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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