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伏於眼前的長孫,喬宏山眼眶微濕,本來端端正正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起來說話!”
喬揚風塵仆仆,隻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看著眼前這位恭敬,疲憊的長孫,喬宏山的眼眶裡不禁閃過水光,原本端坐如鬆的身軀也微微晃了晃。
他聲音略帶沙啞卻充滿威嚴地命令“起來說話!”
喬揚,這位風塵仆仆剛從遼東歸來的長孫,儘管滿臉疲倦,但那雙桃花眼卻依然明亮而深邃,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閃爍著堅韌的光芒。
而後他看到了外祖父和爹娘,也是紅著眼眶行了大禮。
見到喬揮時,終於露出久違的欠揍的笑容“喬揮,你瘦得如禿雞一樣,還想著上戰場,做你的美夢去吧。”
目光又定在喬挽的臉上,喬挽已然是眼尾掛著淚,動容道“大哥……”。
“哎呀,好幾年過去了怎麼還是這副樣子,鼻涕下來了還指望著我幫你擦?”
喬挽和喬揮皆是咬著牙揮著拳頭,林氏隻得出麵“回府再說,莫讓人家笑話了去。”
一家人說笑間,有小吏高聲傳話“大司馬到!”
緋色官服的秦鶴鳴從人群後走出來,主動向喬揚拱手“公子辛苦了!”
鎮東大將軍現在喬五虎喬致海的封號,喬揚的身份隻是喬家長孫公子。隻是將軍府的公子回京就由大司馬親自出城迎接也尚屬首例了。
喬揚單膝跪地“末將喬揚,見過大司馬!”
秦鶴鳴將他扶起“公子遠從遼東而來,車馬勞頓,先回府休息一晚。明日隨本官麵聖。”
“是。”喬揚拱手。
臨彆之時,秦鶴鳴又向著喬宏山深揖一禮“大將軍安好。”
喬宏山對新晉大司馬也是第一次見,不禁頷首道“大司馬年輕有為,果然好氣度。”
眾星捧月般地回城,正欲登上馬車時,喬挽在人群裡看到了蘇三,蘇三揚著秀氣的下巴,目光追隨著那道挺拔的身影,久久不願離去。
當晚喬府燈火輝煌,喬老太爺的延壽堂歡聲笑語,祥和一片。
當然也有令喬揚氣不過的事,那就是喬挽和離之事,他拳頭重重砸在身側的雕花條案上“秦佐真是個畜生,當時我若在家,非攪得他們家宅不寧不可。”
喬梁沉臉“和離不正好嗎,你妹妹如今在京城中也是有名號的百草堂喬神醫,人人皆知,譽滿京城,非得吃忠勤伯府那口下眼食不成?喬家女兒絕不受那等委屈。”
“好倒是好,隻不過就是讓那畜生稱心如意,想想就氣不過。”喬挽握拳。
喬老太爺目光微動“挽兒的事已經輪不到你管了,已經和離便不能再起波瀾。你若再挑起事端,那可就是傷及你妹妹聲譽了。”
“孫兒不敢。”喬揚低眉順眼地應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兵部的馬車在門口等著了。喬揚一身寶藍色常服,墨發以一枚玉冠高高束起,說不儘的灑脫。
文武百官皆是對喬宏山的長孫高看一眼,讚譽有加,故而述職很順利,聖上亦是十分滿意,臘月二十八宮裡還送來了賞賜,很顯然這個年喬府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
喬揚人如其名,有著飛揚跋扈的個性,在喬老太爺堅決不允許喬梁這支任何人上戰場的情況下,他竟然也能不顧一切地跑到遼東去。
喬揮有了倚仗,在夥伴間說話也硬氣起來,與自家兄長同乘一騎飛揚在鬨市裡,除惹來一陣叫罵更多的是招來妙齡女子如火般熱烈的目光。
喬揚該議親了,林老夫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和林氏商量著“趁著上元節,能定就先定下來,揚兒現在風頭正盛,想謀個好親事一點兒不難。”
林氏便托了京城有名的冰人開始張羅喬揚的婚事,忙得見不到人。
喬挽為柳紅檢查過,發動也就這一兩日光景。蘇三坐在榻前的繡墩上,聽聞林夫人所忙之事便問喬挽“喬揚哥現在可有相中的人家了?”
“哪能那麼快,有了我這檔子事,家中一定是三思再三思,考量再考量,故而能在上元節前相看到合適的人家就不錯了。”
喬挽拿過柳紅做的嬰孩小衣,喜滋滋地一件件撫摸著,餘光卻瞥見蘇三的眼神暗了又暗。
“上元節前就要定下來了呀,可真快呀。不過喬揚哥過了年就二十歲了,再不定親就晚了。”蘇三像是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大小姐,大少爺和小少爺回來了,給您買了禮物,現在在暖閣裡,讓您過去。”如意一陣小跑地進來回話。
喬挽點頭,起身時卻問蘇三“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幫我參謀參謀吧。”
蘇三眼中光瞬間被點亮,離開之即喬挽卻發現她跑到銅鏡前仔仔細細地又理了理鬢發。
送女子的東西理應是些珠釵環佩類的東西,但喬家的公子卻不會。
喬挽之前收到過喬揚的禮物中最出格的莫過於一條蛇,打開盒子冰涼涼的一團,嚇得喬挽躺了五六天。最後還是以喬揚被喬老太爺吊在柴房裡打了一頓二人才算和解。
不過呢,過了年就二十了,也不知道心性能否有所收斂,一路走,一路腹誹,她帶著蘇三來到花廳。
喬揚看到喬挽帶著蘇三一同前來並不驚訝,蘇三和喬挽之前便成天捆綁在一起,見怪不怪了已經。
“打開看看吧,遼東為苦寒之地,並沒有適合女子的禮物。今日剛好與喬揮逛街,便買了一些小東西送與你,對了,也有小蘇三的份。”
蘇三心中一陣暖意湧動,連忙福了個禮,紅著臉問“謝謝喬揚哥記掛,那,哪個是送我的?”
喬揚一努嘴,目光定在一個紅木雕漆的匣子上。
蘇三性子本就跳脫,直接上前就拿了過來,喬挽的直覺告訴她應該讓蘇三謹慎些。
隻是她話還未出口,蘇三已經打開了盒子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兒玩偶的臉,紅撲撲粉嫩嫩的。
“哇,真的太漂亮了啊。”蘇三眼中露出驚豔之色,旋即以手指輕輕地碰觸那看起來軟糯糯的小兒的臉。
“咻”地一聲,那小兒玩偶的頭竟騰空而起,瞬間臉色也變成了白色,舌頭伸得老長,眼睛裡也流出血來,長長的脖子就是一根彈簧支撐著,一顫一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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