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樹敏銳察覺妹妹有些不同，又說不出哪裡不同，他回頭看看山門，“你去求姻緣了？”
邱鹿鳴搖搖頭，“就是在裡麵靜了靜。”
“那麼多人，怎麼能靜？”
“想靜自然能靜。”
晚上，邱鹿鳴和二哥告彆大哥一家，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大寶哭了好幾場，到底也沒被允許回嘉陽，劉曉梅咬牙狠心說，學習最重要！
邱嘉樹想替侄子說幾句，被邱鹿鳴拉住，火車開了他還埋怨，“好好一個小子，這幾年給養得像是籠中鳥了，咱們四個都是放著養，一樣成績不錯，當然你除外，但十八般本領也沒落下啊！”
邱鹿鳴白他一眼，“大嫂教育孩子，咱們還是少參與吧。”
“那可是咱們老邱家的長孫！”
“時代變了，他現在首先是大嫂的兒子。”邱鹿鳴對邱嘉樹笑，“回頭我多管教寬寬幾句，沒準兒你也不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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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能！”想想又說，“你二嫂也不能！”
聲音不小，底氣卻不很足了。
硬臥車廂裡人不多，但也亂哄哄的，隔壁包廂裡有個一歲左右的孩子，咿咿呀呀不睡覺，時不時還尖叫幾聲，但這都不影響邱鹿鳴，有二哥在身邊，她睡得很踏實，一睜眼天色已經大亮。
打開車窗，涼風吹進來，外麵的景物越來越熟悉，邱鹿鳴心情也越來越好了。
洗漱的時候，邱鹿鳴遇到了熟人。
她看著麵貌一新的馬振翼，幾乎沒認出他來，“馬振翼！真的是你，我一直想謝謝你，就是沒找到你，後來聽說你去南方做生意了！”
馬振翼整個人自信了很多，他飛快打量了一下邱鹿鳴，笑著說，“當年我為什麼會覺得你像蘇曉雲呢，你們分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我可沒變，應該是你的心境變了。”
“大概吧。”馬振翼笑笑，“這是學成歸來了？”
“嗐，學什麼啊，就是去鍍鍍金。”
“你們這些幸運兒，真是比不了啊！”馬振翼看看車廂的方向，“你看，我和你說了三句話，你二哥又來了，他防我比防賊還小心呢！”
“你變開朗了，很好。”邱鹿鳴衝二哥擺擺手，對馬振翼說，“我要洗臉了，回頭再聊。”
洗漱回去，邱嘉樹低聲地邱鹿鳴說，“離他遠點兒，這小子那次放出去在磚廠乾了倆月，就跑南方去了，聽說做買賣掙了點兒錢，一直沒見著，這回看，變化倒是不小，看來，錢真是男人的膽啊！”
下火車的時候，馬振翼提前找過來，其實他們就在一節臥鋪車廂裡，對著邱警官，馬振翼還是有些拘謹，但還是主動幫他們拎了行李。
趕到客運站，他又爬上車頂，幫他們把行李綁好。
邱家兄妹還是預留的一號二號座位，在司機師傅的後麵，巧的是，司機還是那個張哥，他咧嘴跟邱鹿鳴笑，“喲，留洋的回來了！”
邱鹿鳴也笑，“留什麼洋啊，就是吃土豆子去了！”
司機哈哈大笑，“還行，去了一年，還會說中國話！你這回來正好趕上分房子啊！”
邱鹿鳴微微一愣，司機又說，“我都看著了，你們單位的房子蓋好了！老多人眼紅了，弄得好幾個單位都跟著張羅也集資蓋房呢！”
唉，一點秘密也沒有。
邱嘉樹在和熟人打招呼，邱鹿鳴循聲看去，竟然又是五年前穿軍大衣的那個警察，這人怎麼沒事兒就去哈爾濱逛呢，邱鹿鳴對他可沒好印象，這人總打老婆，老婆病故幾個月，他就帶著新歡四處招搖，把亡妻攢的錢都花到新歡身上了。
邱鹿鳴下意識往那人身邊看了看，微微一怔，敢情又換人了！
這次的更年輕一些，隻是臉上抹著厚厚的粉底，但脖子上沒有抹，使得臉和脖子有著明顯的分界線。
邱鹿鳴若無其事轉過視線，坐了下來。
馬振翼上車，被那警察認出，他爆了一句粗口，說，“世道變了是吧，你這樣的人也他媽發財了！”
馬振翼也不生氣，笑著把一盒中華煙丟到他懷裡，“政府，抽煙！這是又去買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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