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瓜爾佳圖賴則統領正黃旗的巴牙喇營與阿禮哈超哈營馬兵,則在出城請降的朝人帶領下乘勢攻入城中,占了定州城。
隻有黃台吉在鑲黃旗巴牙喇營的護衛下,帶著身邊伺候的近臣侍從,跟孔耿兩位王爺一起留守大營。
如今一夜過去,定州城內屬於正黃旗旗下各個牛錄的殺戮狂歡,已經結束了。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屍首,黑紅的血流成了河,又結成冰。
昨日沸騰的場麵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整個城池死一樣的寂靜。
那些守在城中堅持抵抗的朝人,都已被殺光了。
其餘不願歸順的,也都逃出城外四散逃命去了。
此時城裡剩下的朝人,就隻有那些早早剃成了金錢鼠尾模樣,然後選擇再度降清,並成為正黃旗各牛錄所屬阿哈的朝人。
這是黃台吉的旨意。
之前兩次強攻鎮江堡城失敗,正黃、鑲黃、鑲藍三旗損兵折將,士氣低落。
為了提振士氣,打下朝人義州府城的時候,黃台吉下旨三旗兵馬一起入城,燒殺搶掠了一夜,所得生口財富皆歸各旗占有,自行分配。
如此一來,士氣果然大漲。
隨後,過江東進的清虜兵馬每攻克一座城池,黃台吉就下旨讓作戰最勇猛功勞最大的那一旗,先行入城擄掠,並將城中幸存的生口,賜給該旗巴牙喇和阿禮哈超哈做奴仆,也就是阿哈。
從義州府城東進和南下的一路上,先是正黃旗,然後是鑲黃旗,再然後是鑲藍旗,已經輪了兩遍了,如今又輪到了正黃旗。
當然了對黃台吉來說,怎麼著,他都不虧,因為按照他的旨意,不管怎麼輪,到最後都是兩黃旗占大頭。
再者說了,對於城內的情況,黃台吉在上午入城的路上就看見了,他也就沒有再問,此時問的,正是昨夜未在城中的兩路兵馬。
“回主子爺的話,索海那邊派人送了兩趟信兒,昨夜他們追到大寧江邊,追上了定州城出逃的朝人兵馬,那批朝人兵馬約有五千上下!”
麵對黃台吉的詢問,目前奉旨兼管著鑲黃旗旗務的瓜爾佳圖賴,很快就作了回答,先是把索海追上了朝兵的好消息說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
“隻是,當時已經入夜,且風雪彌漫,索海率領鑲黃旗阿禮哈超哈,雖然一戰將他們擊潰,但卻未能將他們全殲!
“根據早上接到的新消息,昨天夜裡索海他們一路追擊,累計斬首朝兵三千五百餘人,約有千餘人逃過清川江口,逃進安州城去了!”
“嗯?如何會讓他們逃進安州城去?”
聽罷了瓜爾佳圖賴的報告,黃台吉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頭提出了自己的一點疑問。
但是儘管如此,卻令瓜爾佳圖賴心裡一沉,原本躬身站著的他,立刻甩了甩袖子,跪在了地上。
“回主子爺的話,據索海派回來的報信人所說,索海他們一行兵馬在清川江口一帶,遭遇了來自海上的炮擊。
“加上當時夜色暗淡,風雪交加,報信人稱,索海他們一行兵馬不知前路深淺,未敢大舉追擊過去。
“不過他們昨夜加派了一支前鋒兵繞道上遊踏冰過江探路,同時其全軍也已於今晨進抵安州城外了!”
“哦?竟有來自海上的炮擊?他可曾探察清楚了,是什麼人的戰船?”
瓜爾佳圖賴一口氣說了許多話,但是唯有這一點,立刻就引起了黃台吉的高度關注。
“回主子爺的話,索海叫人探察了,隻是清川江江口冰層較薄,越是向海越是危險,派出的前鋒兵不能深入。
“但是據報信人說,海上浮冰嚴重,對方的戰船也難以抵近江口處,是以對方的炮擊雖然聽起來聲勢駭人,但真正的威脅卻並不太大。”
瓜爾佳圖賴這麼一說,黃台吉暗地裡突然提起的心,才又放了下來。
“那就好,看來我大清天命仍在,天眷未減,此時節江河封凍,海麵結冰,金海鎮就是有再多的水師,在來年解凍之前,也威脅不到朕的大清兵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就是前不久的鎮江堡攻防戰後,黃台吉對楊振以及金海鎮的明軍突然就有了一種恐懼之感。
方才他一聽到清川江口竟有來自海上的炮擊,立刻就想到了楊振,想到了金海鎮的水師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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