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你?!快給鄧總兵鬆綁!”
“卑職鄧常春,拜見都督!”
被捆著送來的這位故人,正是當初在蓋州一去再無消息的鄧常春。
早在南褚他們被俘歸降後,楊振也曾打聽過鄧常春的消息,但是南褚他們與八旗漢軍群體並無交集,對鄧常春也沒有什麼印象,根本不清楚其回到盛京後的情況。
直到全節、線國安他們投誠歸附過來,楊振才多少了解一點消息,但也僅限於知道他被罷官免職,被要求閉門居住,其本人不得擅離其宅邸一步。
當時楊振心中還有些疑惑,不清楚多爾袞這麼做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因為如果鄧常春像他本人所說的那樣,在回到盛京後坦承了自己被放歸的原因,那麼以多爾袞的尿性,十有八九會直接將其斬首了事。
畢竟在盛京城內留著這樣的一個人,早晚是個禍害。
然而實際情況卻跟楊振預料的並不一樣,回去後的鄧常春不僅並未被殺,甚至都沒有下獄,而隻是被剝奪了官職,閉門閒居而已。
難道鄧常春並沒有如當初他所說的那樣向多爾袞坦承其被放歸的真實原因?
如今鄧常春出人意料的夜闖楊振營地,被五花大綁的送到楊振麵前,楊珅命人為其鬆綁之後,當即直言不諱地問了起來。
“卑職按計劃如實說了。”
“怎麼說的?”
“卑職坦承,被放歸盛京就是都督要鄧某回來做內應的,一者是幫助都督策反盛京八旗其他漢軍將領,二者是等都督揮師北上進攻盛京的時候,拉著其他漢軍將領開門獻城。”
“這,你都如此說了,難道就沒有激怒多爾袞?”
“多爾袞一開始是很惱怒,有一些在場的王公大臣都對卑職喊打喊殺,英親王阿濟格當場就準備將卑職處死,但是多爾袞最後並未下旨處死卑職。”
“你可知是因為什麼?”
“卑職以為,是因為都督。”
“因為我?”
“正是。”
楊振一時有點懵,但是很快鄧常春就將他對此事的思索理了出來。
“卑職曾反複思量,有一得之愚,願稟報都督。卑職以為,首先一個,就是多爾袞想留下一個與都督維係聯絡的渠道,而卑職,就是這個渠道。其次,卑職既然坦承了都督要求卑職所做之事,可能在多爾袞眼中,卑職已沒有威脅。再者,城內八旗漢軍將領,本就已人心不穩,其再殺卑職,是又添一動亂之因。另外,多爾袞可能也考慮到了,若其殺了卑職,碩托、星內、伊圖等人,將永無被放歸之希望。”
鄧常春這番話,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聽得楊振忍不住頻頻點頭。
“那這次你來見我,是多爾袞的安排?”
“英明無過於都督。”
楊振聽見鄧常春的回答,點了點頭,同時也將其方才說的與多爾袞的這個安排聯係到了一起。
鄧常春見楊振若有所思,當即將他這次出城前後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就在當天晚上戌時左右,一直在家閉門不出的鄧常春,突然被多爾袞下旨派人帶到了宮中。
多爾袞當著一眾在禦前議事的親信大臣的麵兒,命鄧常春趁夜秘密出城,前往大南門外三裡的金海鎮軍大營聯絡楊振。
結果其縋城而下後摸黑沒走多遠,就被埋伏在前線塹壕裡的火槍營暗哨摁住。
幸虧他及時亮明了其城中內應的身份,聲明是來求見楊都督,才被將信將疑的暗哨小隊捆起來送到了在前沿值夜的張國淦,然後送到了楊振的營帳中。
而多爾袞交給鄧常春的任務,也很簡單,就是秘密抵達楊振大營,並轉告楊振,他要派遣使者與楊振談一談。
如果楊振拒絕,不談也不見,那就一切休提。
如果楊振答應麵見其使者,多爾袞希望楊振在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上講點道義,一者不能扣押或殺害前來接洽的使者,二者不能違反或者背棄雙方達成的約定。
要說現在楊振在清虜那邊的名聲,那真是頂風臭十裡。
以前曾誘殺過前來招降他的尚可喜、範文程,幾個月前又扣押了議和談判的碩托、星內、伊圖等人。
以至於現在,連多爾袞這種生性狡詐的人,都不得不事先派人約定好不扣留使者,然後才敢派使者前來聯絡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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