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怎麼會來?”
莊青楓驚喜地轉身看著他。
他拉著她的手,用帕子幫她把手擦乾淨,垂眸低語,“嗯,處理完政事就想來看看你這邊怎麼樣。”
看著他那長長的睫毛,她心裡甜滋滋的,“幸好你來了,”她笑著,“不然,這個周筆懷恐怕沒那麼容易離開這裡,他不走,淳於俊就不回帝都這下他的後路斷了,隻能跟著淳於俊走了。”
聞言他點點頭,輕笑著抬首望向她,“你喜歡吃荔枝?”
她蹲下身,笑著回望著他,“嗯,我本來想摘一些給你送去呢,這下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回去了!”
“金戈都已經摘了幾筐了,拿回去給大家分一分足夠了!”
“啊?你們早就開始摘了?動作這麼迅速,真不愧是軍人啊!”
“小傻瓜!”
周筆懷背著手氣得在堂屋來回溜達,絮絮叨叨埋怨著淳於俊,就差拿手指著他的鼻子了。
“豈有此理,老夫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俊兒,你也太不爭氣了,不是說那郡主對你癡迷不已嗎?為何對我和蘭兒如此不敬!”
聽著她爹在那裡罵淳於俊,周芷蘭看著那臉色越亂越黑的淳於俊,趕緊跳出來幫忙轉移話題。
“父親,那郡主早已經移情彆戀了,你還提她做什麼?快點兒收拾東西,咱們跟著俊哥哥回相府吧!”
周筆懷頓時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書院掃地出門了,剛剛那王爺的侍從居然把賬本和所有銀兩都拿走了。
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回老家種田他丟不起那個人。
“這……俊兒,老夫隨你回去,你真的能幫老夫重回朝堂嗎?”
淳於俊登時來了精神,這頑固的老頭子總算開了竅。
他趕緊恭敬地對周筆懷拱了拱手,“老師,以您的威望,天下讀書人都是您的擁躉,隻要您出麵,那些朝堂的文臣哪個不得買您的麵子,他們可都曾經是您的學生啊!”
周筆懷捋了捋短胡須,點點頭,“好吧!”
淳於俊趁熱打鐵,“老師,那我先去打點行囊,到時我們一起返回帝都。”
說罷,躬身退出堂屋,趕緊去收拾行李。
雖有不甘,可周筆懷也不得不強忍這股氣,等到自己東山再起,一定讓這書院,和什麼郡主聲名狼藉,以報今日被羞辱之仇。
看著在那裡幫他收拾那些書籍和衣物的女兒,他有些羞赧,“蘭兒,你那兒還有銀子嗎?”
周芷蘭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父親,這是何意?”
父親居然伸手跟她要錢?
周筆懷喉嚨滾了滾,底氣有些不足,“這,不是剛剛那金戈把所有銀子都拿走了嗎?為父這囊中羞澀,又不能讓淳於俊知道我們父女落魄至此,隻能跟你拿銀子了,好閨女,拿出點兒銀子雇個馬車去吧,咱們這些家當還得再搬回去啊!”
她心中有些不耐,本來母親去世的早,家裡的花銷又大,結果父親還被奪了官位,那些俸祿早都貼補了父親那些窮親戚家了。
現在伸手跟她要錢,她一個閨閣千金,連點兒私房錢都沒有了,將來嫁人不能光杆兒著嫁進相府吧。
思慮再三,她還是出言拒絕,“我那點兒銀子還留著傍身呢,將來嫁給俊哥哥,咱家不能一點兒嫁妝都拿不出來吧?”
見女兒不樂意,周筆懷臉上有些掛不住,“哎呀,等為父再重新做了官,那銀子和嫁妝能少了你的?現在不能讓淳於俊看出來我們沒有家底,不然為父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她想想也是,如果淳於俊知道她家窮得隻剩這些書和人,就算他不嫌棄,免不了他那市儈的娘看低他們一窮二白,還沒嫁進去先被未來婆婆看不起,這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