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波劇烈的對轟過後,凱文握緊大劍,從一大堆虛擬廢墟堆裡走出,對麵是同樣一腳踹開一塊預製板,從地上坐起來的盛玖,兩人重新走到一起,並沒有再接著練下去,隻是默默望著對方。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凱文將劫滅收起,對盛玖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你對於各種幻術與移形的技法不錯,但是對於虛數能的掌控並不夠熟練。”
“不瞞你說,確實如此。”
“對於你,我並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也沒有什麼需要告誡你的。”凱文走出訓練場的背影又一次烙印在了盛玖的腦海裡:“…祝你們成功。”
“…等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凱文最後那句莫名其妙的“關照”讓盛玖非常警覺:“你知道所謂第十日芽衣和我們要——”
訓練場內又隻剩下了盛玖一人,“…嘖。”
待五枚歐米茄之種全部充能完畢後,盛玖也在凱文離開半小時以後快步走出訓練場,並且在休息室碰見了一個人。
櫻色長發,藍白色的輕型裝甲,一對長長的耳朵,清冷的神情,盛玖認識這個人,正是他與布洛妮婭在量子之海裡凱文所創造出的世界泡中遇見的又一位英桀——【刹那】?櫻。
櫻的腰間配掛著兩把造型奇特的長刀,此刻她正靠坐在長凳上,擺弄著掛在脖頸上的耳機,盛玖對上了她審視的目光,率先對她友好地笑笑:“你好,櫻小姐。”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往世樂土中私下進行談話,櫻同樣對他報以微笑:“你好,盛玖先生,叫我櫻就好。”
“謝謝,櫻,我能坐在這裡嗎?”
“當然可以,請便。”於是,盛玖就與櫻保持了一段距離後坐下,正當盛玖在努力尋找著話題之際,櫻卻先他一步平靜道:“盛玖先生,芽衣向我說起過你的故事。”
“嗯?真的嗎?”
櫻點頭:“是的,她時常對我提起過你,琪亞娜小姐還有一位與我素未謀麵的布洛妮婭小姐的故事,講述了你們還都是學員時期的故事。”
“哦哦,原來是這樣…”
“謝謝你們,以及你們所做的一切。”
盛玖立刻擺手:“多禮了櫻,其實這都是我們該做的……不過,自從來到了樂土,這已經是不知道第一次被人感謝了呢……”
“無礙,我隻是在表達我個人的謝意,僅此而已。”櫻淡淡地搖頭,徑直中斷了這個話題,“櫻,我好像很少在樂土的公共休息室看見你呢,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並沒有,盛玖先生請放心,”櫻拉動了腰間的劍掛,令盛玖看清了兩把武器上裝載的特殊武器鎖:“我和其他英桀確實沒有多麼親近,而且我也習慣了獨來獨往。更何況……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交流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存在於此的我們,早已無法像你一樣再去改變些什麼。一切已成定局……”
“…明白了,”櫻的雙刀上的武器鎖引起了盛玖的興趣,他好奇地指著武士刀與刀鞘連接處的小鎖扣詢問櫻:“櫻,芽衣曾和我們說起過,你的佩刀其中有一把是絕對不能輕易出鞘的,莫非就是……”
“是的,”櫻取出了其中一把武士刀,放在膝蓋上,輕輕擦拭著光滑的刀鞘:“…它也是【戒律】的一種體現。”
“戒律,原來還能作為實體存在嗎?”
“所以,它僅僅隻是一部分。”櫻將手裡的【滌罪七雷】遞給盛玖,讓他仔細感受著刀中流淌著的磅礴崩壞能:“你所能看到的兩把劍,它們各自有著不同的用途,一把指向崩壞,一把指向人類自己,盛玖先生手中的這一把,則是後者。”
“這一把刀,是…?”
“沒錯,正是你所想的那樣,至於為何要這麼做,這是必要的舉措,它能夠在很多情境對我來加以提醒,提醒我不要忘記自己的立場。”
“櫻不願意輕易出鞘的,就是我手裡這一把,【指向人類】的這一把嗎?”
“是的,盛玖先生一定知道,以前的我曾經身處【毒蛹】,那麼我就一定有一些…無論被迫與否,無論結果與否,也都無法進行開脫的行徑,因為戒律的作用,它們已經被徹底封存起來。”
“而每當它再一次出鞘時,這些記憶中的部分又會重新流入我的腦海裡,因此每當我對自己的同類拔劍,所麵對的就不再是一時權衡,而是因記憶重現而成倍而來的壓力。”
“我可以理解為,你對於戒律…不像其他人那麼抗拒?”
櫻接過盛玖遞來的武士刀,重新將它掛回劍掛:“老實說,我並不知道所有人的經曆,也沒有資格替她們去進行表態,不過對於我來說,戒律並不是什麼值得畏懼的事物。”
“同理,我希望盛玖先生你能夠明白一點:對待敵人無需憐憫,因為那是對自己的殘忍。但……你必須要認清,誰才是真正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