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我認為,我對往世樂土的本質終於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由認知構成的空間】,在這一基礎上,英桀們似乎還擁有分屬於自己的區域。”
芽衣拿出了一小塊已經方形紙片,上麵畫著一朵栩栩如生的小花:“對於英桀們而言,那是真正保有【個人記憶】的場所,如果沒有獲得她們的許可,就無法進入其中,這也是為什麼我始終不能自己進入至深之處。”
“【手術室】之於梅比烏斯,【畫室】之於格蕾修,【至深之處】之於阿波尼亞,甚至…你的【螺旋工坊】,都是如此。”
維爾薇的臉上帶著一絲芽衣看不透的神情,她隨手拿起一把匕首,手中憑空出現一塊手帕,輕輕擦拭著刀尖:“怎麼說呢,你的判斷很準確,不過,這也並不是什麼秘密,隻是你關於所謂‘許可’這件事,是不是太過於絕對了呢?”
“…凱文以前對我說過,【逐火之蛾的暗麵由主觀的記憶構成,被拚湊起來時可能會自相矛盾】,而我假設至深之處在不同英桀的腦海中都曾作為重要的記憶存在,那我有理由懷疑,構成【至深之處】的記憶,並不隻有阿波尼亞的。”
“啪啪啪,”一陣掌聲隨之響起,“了不起,竟然能從凱文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真不容易。”
“…這句話是通往至深之處的鑰匙,而與之對應的門檻,”芽衣直直地盯著維爾薇:“就是你,維爾薇。”
“……”維爾薇淡淡的“哦”了一聲:“這才是你來找我的真正原因吧?”
“沒錯——至深之處的建造者。”
“哦?”
“哪怕阿波尼亞的記憶在構成它的過程中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但你的認知不可能不糾纏於其中,那麼,我自然可以借助你的幫助,讓我‘未經許可’也能進入其中。”
維爾薇顯然沒有想到芽衣的推理會完全超出她的預期,一時半會竟然有一點語塞,芽衣則抓住機會,繼續反客為主:“你確實有說過自己無法自主前往至深之處,你的話的確是對的,因為——”
“一位魔術師,當然不會和至深之處有聯係,而你…則未必了。”
“…嗯?”維爾薇怔怔地握著匕首的刀柄,張開嘴,半晌才可以說出連貫的話來:“這些事…真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
“真是了不起呀,連我可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雷之律者…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更適合當理之律者?”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當然可以,如果說,英桀們的記憶空間是通過彼此相連才構成了這裡,而我和阿波尼亞之間的連接點,就是至深之處。”
“我需要你幫我抵達那裡。”
“你真的認為那種聖堂一般的情景是出於我的主觀?醜話先說好,我隻能送你抵達那裡,至於其他的,我可就愛莫能助了。”
“這就夠了,謝謝。”
“等一下!”維爾薇抬起手:“我的確很想幫你…但這一次結果可不一樣,在認知之間架起橋梁,也就是說,你如果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到達至深之處,就必須從我的思維之海中穿行而過。”
“我必須毫不設防地向你袒露我的【全部】,換作是你,會願意承受這種事嗎?”
“來進行一場交易吧,雷之律者,用完全的我,”維爾薇攤開手:“來換完全的你,在穿過我的認知時,我的心中所想你可以一覽無餘,哪怕是我最為難以啟齒的秘辛,但你…也必須毫不設防,讓我也能做到相同的事。”
“…我答應你。”
芽衣的背上突然冒出一小團金光,“嗯?這是…?”
“芽衣,你應該說…是我們答應你,而不是‘我’。”
“你們…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