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門口,“快點,樓秘書。”
樓藏月不想跟上,但又怕忤逆了他,他就翻臉了,隻好磨磨蹭蹭地走下樓梯,目光左看右看,尋找著柳厭的身影。
剛才很煩那個無賴,但這會兒要是有他在,她就能順理成章擺脫聞延舟了。
然而剛才趕不走的人,現在卻找不到,聶連意也不在。
樓藏月還是被迫到了停車場,她刻意地跟聞延舟的車門保持距離,溫良恭儉讓地說:“聞總在這裡把外套給我就好。”
聞延舟打開車門:“我送你。”
“這麼晚了,不好意思麻煩聞總。”
“不麻煩。”
“路上我還要向我們沈總彙報工作,怕打擾到聞總清靜。”
句句都是婉拒。
聞延舟若有所思地看她:“你怕我?”
樓藏月繼續恭維:“應該沒有人會不敬畏聞總的氣場吧。”
聞延舟哂了一下:“好好說話。”
樓藏月頓了頓,抬起眼看他:“聞總是要聽實話嗎?”
聞延舟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眼眸清冷:“我既然問了你,就是要聽的。”
“我怕的。”
樓藏月吐出口氣,直白道,“我怕聞總報複我,雖然我知道做那件事,就一定會付出代價。”
聞延舟凝視著她站在寒風裡,纖細瘦弱的身形,眼底光澤深且暗:“知道怕,知道會有代價,你還要這麼做。”
“因為比起承擔後果,我更不想留在你身邊。”樓藏月嘴角向下垂落。
“沈教授說我看起來很疲憊,以為我是忙工作忙的,其實更多是因為我這段時間,一直提心吊膽聞總會來找我。”
聞延舟看她一副“事到如今索性跟他說開了”的模樣,沒插嘴也沒打斷,就聽著。
“聞總,我們已經結束了,我理解因為我突然離開,你會有些不甘心,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應該接受這個事實了,真的沒必要再糾纏我這個……你已經睡膩了的破鞋。”
睡膩了是他說的,破鞋也是他說的。
聞延舟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他們在停車場,這裡本就沒那麼明亮,他的五官模糊不清,情緒也是:“說,繼續說,還有什麼,我還說過你什麼。”
樓藏月想了一下,太多了:“看不上,配不起,沒家教,太隨便……”
哪怕隻是複述他的評價,她都覺得心臟緊得發疼。
沒有哪個女孩子被人這樣侮辱還可以無動於衷的。
“聞總,您可以有很多的消遣,想要什麼女人,抬抬手就有了,但我光是扛著我的家人活下去,就已經用儘了全力,我是真的,玩不起。”
樓藏月低垂著頭,沒有看聞延舟的臉色,也沒有讓聞延舟看她的臉色。
時間好似在他們中間停止了,隻有風還在吹。
到最後,聞延舟什麼都沒說,將裝在袋子裡的外套丟給她,然後就上車走了。
樓藏月看著汽車的尾影消失後,才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擦到了濕潤,她看著指腹的水澤,扯扯嘴角,有些自嘲。
怎麼還真把自己說哭了呢……
她賣慘,不是想得到聞延舟的憐惜,隻是希望能他觸動的僅剩不多的那點良心發現放過她。
上次在洛菲山莊她就賣過一次,那時候她就發現,寡情寡義的聞延舟,居然裝委屈這一套。
難怪白柚能在他那兒屢戰屢勝。
白小姐就很“可憐兮兮”。
她活著確實不容易,還要學自己最討厭的人。
樓藏月麵無表情,叫了網約車,等車來的時候,她發信息給薑蘇末,說外套她已經收到了。
薑蘇末秒回:“我表哥這麼快就拿去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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