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波眼珠晃了晃,吐出一句話,“臨時借調而已。”不給薄普升說話的機會,他話鋒一轉,換了一個話題,“薄主任,我最近讀明史,有一件事兒想不明白,想要請教您,您覺得大明內閣首輔於謙這人如何?”
於謙?
薄普升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我問你調沒調過來,你跟我討論於謙乾嘛呀?
“於謙,大明第一忠臣,後世做臣子的楷模呀。”薄普升嗬嗬一笑,“老弟,你究竟想說什麼呀?”
約自己到這麼好的飯店來吃飯,難道就是想請教曆史問題?
這事兒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
薄普升想到這裡,精神頓時緊繃了起來。
摸起桌子上的煙,喬紅波給自己點燃了一支,語氣悠悠地說道,“於謙這一輩子,最風光的事情,無異於北京保衛戰了。”
“如果站在大明江山社稷方麵來看,他確實有膽魄,有能力,能挽大廈之將傾,拯救社稷於水火,是個了不起的人才。”
“但若論一個臣子之忠,將皇帝性命置於不顧,忠於國而不忠於君,這也是後世非議頗多的原因。”
嘬了一口煙,喬紅波直接問道,“如果你是於謙,麵對瓦剌圍城之勢,應該怎麼辦呀?”
薄普升沉默了幾秒,感歎一聲,“老弟,實話說,我如果是於謙,絕對做不出這麼尿性的事情來,無論是投降,還是棄城而逃,我都不可能,將皇帝的性命置於不顧。”
聞聽此言,喬紅波點了點頭。
說出這一番話來,倒也符合薄普升的性格,換句話說,他今天跟自己的談話,十分坦誠,並不設防。
往前湊了湊,喬紅波壓低聲音說道,“老姚這次完蛋了。”
薄普升瞳孔一縮,臉上露出一抹惶恐之色,“老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呀!”
“我沒亂說。”喬紅波擺了擺手,“他的秘書孫喜明在外麵包養了一個情人,我也是無意間聽到,孫秘書跟他的情人談論過此事,說老姚明麵上清正廉潔,但是他跟一個開發商勾結,想要趁著老城區改造,搞一條商業街,其實修書記早已經掌握了這件事兒。”
“看來,這江淮省是要變天了。”
講到這裡,喬紅波端起水杯來,喝了一口。
薄普升聽了這話,整個人都精神緊繃了起來。
他的腦瓜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飛速運轉過,一個個疑問湧上心頭:
這事兒不對勁兒呀,喬紅波這家夥為什麼會知道孫秘書有個情人呢?
他又是在什麼地方,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呢?
還有就是,喬紅波是周錦瑜的人,而周錦瑜又是姚剛的親女兒,按照這個邏輯來說,喬紅波應該站在姚剛這一邊的呀,難道,他跟周錦瑜翻臉了?
他敢嗎?
再者說了,這麼機密的事兒,他告訴自己乾嘛?
在試探自己?
自己不過是省政府辦公廳的一個小小副主任而已,試探自己乾嘛呢?
一腦門子的問號,讓薄普升眼珠子不停地晃動著,坐在他對麵的喬紅波,真的很擔心,他眼珠子會一不小心,跟魚甩子一樣甩出來!
“薄主任,我就這麼一說,您就這麼一聽。”喬紅波嗬嗬一笑,“老城區還沒改造呢,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不算事實。”
“我這是酒後失言,我姑妄說之,您姑妄聽之。”
薄普升回過神來,隨後嗬嗬一笑,“來,咱們喝酒。”
他端起了酒杯,憑空一晃,“能跟你再次暢飲,真是開心的很,我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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