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安握緊了手中的飛鏢,不動聲色咽下口水,好在琴芝娘子沒有再和那些男人調笑,帶著他走上了四樓。
“公子,樓頂上就有你想見的人啦,奴家還有事,就不陪你上去了~”琴芝娘子媚眼如絲,提著裙擺露出白皙的腳踝走下樓梯。
秦驚安彆過頭,警覺地推開門。
樓頂風聲蕭索,四麵隻有透風的圍欄,正中間建了一座四角亭。
亭上掛著“霄”字燈籠,四角亭的帷幔被風吹動,有一人坐在火爐邊烤著火。
“來了。”那人輕輕說了一句,卻沒有看秦驚安,正低頭攪動著什麼。
“進來吧,外麵冷。”
這個人應該就是霄先生。秦驚安巡視一圈,發覺隻有霄先生一個人,立時警惕道“聞進呢?”
“客隨主便,你既然是客,就該聽本王的。如此沒禮貌,你的主人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嗎?”霄先生道。
秦驚安下意識想到木明昔。
——【我的書童怕生。】
他抿唇,抬腳走進了四角亭。亭內比外麵要溫暖的多,秦驚安跪坐在空著位的墊子上。
對麵的男人帶著黛色兜帽,半張臉被銀色麵具擋住,正低頭用鉗子攪動著……橙黃色的橘子。
他在烤橘?
秦驚安略皺了下眉,看向專心致誌的男人“現在可以說了吧?”
“已經死了。”霄先生夾著一個被烤的有些發黑的橘子,如是道“蓮伴鏢局被查封的第三天,他企圖孤身潛入地牢營救燕乾,被地牢守衛發現,當場被萬劍穿身,屍體早已拉到亂葬崗喂鱷魚了。”
秦驚安霍然起身,慍怒道“你在耍我?!”
霄先生緩緩抬眸,暗沉深邃的眼中戲謔十足,他勾唇笑道“是又如何?”
秦驚安猛地後撤一步同時扔出十把飛鏢,但霄先生不避不退,飛鏢在距離他一寸之遙時軟綿綿地掉在了地上。
秦驚安甚至看不到霄先生施展術法的痕跡。
“老實等著你的主人來救你,否則,本王可不會因為你是百納川人魚族的最後一脈而一再縱容。”霄先生慢條斯理地剝開烤好的橘子。
秦驚安驀然醒悟過來,雙目圓睜“你在拿我當誘餌!”
秦驚安心亂如麻,再次射出飛鏢趁機想跑,可他剛要掀開帷幔就被四角亭飄柔的帷幔彈飛了回來。
秦驚安重重地摔在火爐邊上,精美的衣角與火星擦過。
秦驚安瞳孔一縮,忙捏住自己的衣服,蹦出來的火星掉在他的手背上,燙出了一個紅泡。
秦驚安摔得後背發疼,他攥著手腕陰翳地看向霄先生。
霄先生本以為秦驚安會問“你要對我主人做什麼?”之類的話。
但秦驚安卻捏著衣角不甘地說了一句。
“她不會來的。”
“看來你們的感情不深。”霄先生在嘴裡放了一瓣烤橘,酸甜溫軟的口感在味蕾綻放,他眯了眯眼,笑道“不過就算不是為了你,她也會來的,本王讓琴芝引你過來,自然還有彆的用處。”
秦驚安心頭浮上不好的預感。
帷幔被人掀開,琴芝端著玉盤婀娜多姿地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她從玉盤上拿起匕首按住了秦驚安的手。
秦驚安僵住,他的身體無法動一絲一毫,嘴也被施了禁言。
琴芝割破了他的筋脈,血順著腕骨流進瓷碗中。
木明昔從趙家客棧頂樓穿梭至天字一號房樓梯上,六支幻箭在她身側飛速射向正在破陣的陳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