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市委。
彭宇濤如坐針氈。
屁股下的真皮座椅此刻仿佛長滿了尖刺,讓他怎麼也坐不安穩。
窗外的陽光肆意地灑進來,卻暖不了他心底的寒意,反倒襯得屋內的氣氛愈發壓抑。
他的手指神經質地在辦公桌上敲擊著,發出“噠噠”的聲響,思緒就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他的腦海裡反複盤旋著一個念頭——要不要給錢淩雲去個電話呢?
是去打探一下消息,還是低頭示好?
這個問題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
畢竟,錢淩雲被省委停職反省,全是他在背後搞的鬼。
他仿佛能看到錢淩雲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他。
錢淩雲恢複職務後,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直接回了市政府,這讓彭宇濤心裡愈發沒底。
現在去示好,還有用嗎?錢淩雲那倔脾氣,能輕易接受嗎?
萬一碰一鼻子灰,那可就太丟人了,不是自討沒趣!
與此同時,省紀委調查組與平陽市紀委的成員們正神色凝重地圍坐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對彭宇濤的調查方案。
他們深知,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要是稍有不慎走漏了風聲,讓彭宇濤畏罪潛逃或者自殺,那可就麻煩大了。
現在根本來不及顧慮什麼負麵影響,當務之急是先把彭宇濤控製住,這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市紀委辦公室裡,楊和平眉頭緊鎖,重重地歎了口氣,滿臉的無奈與憂慮。
他心裡明白省紀委領導說的沒錯,可堂堂市委一把手被當眾帶走,這事兒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這不僅僅意味著很多官員要徹夜難眠,更關乎省委對平陽的整體看法,甚至可能導致省委對平陽市委工作的全盤否定。
接下來,平陽怕是要陷入一段艱難的時期,大家誰都彆想有好日子過了。
“反腐倡廉喊了一年又一年,我們平陽市年年都被評為先進集體。沒想到啊,這領頭羊突然就出事了,真是莫大的諷刺!平陽出了這麼嚴重的違法違紀事件,我這個市紀委書記難辭其咎。等彭宇濤的事調查清楚,我看我也該向省委領導請辭了。哎”
楊和平滿臉愧疚,對著省紀委調查組長傾訴著內心的自責。
省紀委派來的調查組長程爽,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
他頭發烏黑濃密,身材精壯,一看就是平日裡注重鍛煉的人。
此刻,他聽著楊和平懊悔的話語,心裡暗自冷笑一聲,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風輕雲淡的模樣,說道,“楊書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要是再耽擱下去,讓彭宇濤跑了,那才是真的罪不可恕。”
楊和平猛地一震,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瞬間清醒過來,惶恐地點頭表態,“程組長,您可彆誤會,我不是有意拖延時間。我們的人都已經集合待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我們馬上就去執行抓捕!”
程爽緩緩點頭,麵色平靜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先確定一下彭宇濤的位置,一定要穩住他,千萬彆讓他起疑心。”
楊和平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重重地點頭,“好,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說著,他掏出手機,手指微微顫抖地撥通了彭宇濤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彭宇濤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和平啊,有事嗎?”
楊和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笑著說道,“彭書記,您現在在哪呢?我有些工作得當麵跟您彙報,您看我去哪兒見您?”
彭宇濤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毫無戒心地說道,“我在市委呢,你來吧!”
他此刻正滿心鬱悶,急需找個人傾訴,而楊和平和錢淩雲關係密切,他還打算從楊和平嘴裡打探些錢淩雲的消息,順便摸摸省紀委最近的動向。
掛斷電話,楊和平對程爽說道,“程主任,彭宇濤現在在市委辦公室,我們是直接過去,還是把他叫到彆的地方?”
他還是擔心動作太大,會對平陽的局勢造成難以預估的影響,尤其是在市委抓人,這對外界釋放的信號實在太強烈了。
那些官員們肯定會想,省紀委的手段這麼強硬,公然逮捕市委一把手,那他身上的案子肯定小不了,這也表明了省委徹查的決心。
那些和彭宇濤暗中有來往的人,肯定會坐不住,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他可不想看到平陽的乾部今天跳樓一個,明天跳河一個,這對社會的影響太惡劣,對政府的形象損害太大了。
程爽卻像是早就拿定了主意,斬釘截鐵地說道,“現在就去市委,抓人!”
楊和平無奈,隻能沉重地點頭答應。
紀委樓下,三台黑色公務轎車整齊地排列著,車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身著統一製服的紀委辦案人員表情嚴肅,筆挺地站在車子兩側,就像一群等待出征命令的戰士,渾身散發著一種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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