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充滿古樸氣息的四合院內。
清早。
翟家一家人圍在餐桌吃飯。
翟父頭發花白梳的一絲不苟,嘴角堅硬,法令紋很深,一看就是一言九鼎,極具權威之人。
早餐也很平常,幾碟素菜,幾個水煮蛋,幾根油條,一碗豆漿...
保姆將雞蛋剝好放進了翟父的碗裡。
翟父一臉沉靜的用筷子攪著碗中的豆漿。
這時他對麵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開口道,“爸,宇瀚去漢江有段時間了吧?他有沒有跟你聯係過?”
翟父放下手中筷子,平淡的看著女兒翟欣欣說,“那小子,沒事從不跟我主動聯係。走的時候我還勸過他,讓他不要摻和平陽的項目,畢竟賺錢又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子。”
翟欣欣不以為意的說,“平陽的項目是個好項目,國字頭,搞到手之後包裝上市,一定能大漲,宇瀚的眼光不錯,幾個項目裡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我也是支持他的選擇的。”
翟父說,“你們懂什麼?國家的資產就那麼容易套取?我側麵了解到,這個項目是...”
翟父手指向頭頂,擔憂的說,“是那位親批的...我生怕這其中有什麼利益糾葛,所以勸你們儘量彆碰這個項目。可是宇瀚生性要強,我越是不讓他做的事,他越是要去做,非要在我麵前展示一下他的能力不可。再者說,就算這是個普通項目,但徐家也在競爭這個項目,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將項目拱手讓給徐家呢?你們姐弟倆做生意,哪個不得和稅務上打交道?總拿你爸我的麵子去蹭,早晚要把我這個老頭子的臉皮蹭光的...”
翟欣欣掩嘴輕笑道,“爸,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這種項目政府每天都在批,以前也有很多項目都是首長特批的,最後還不都公轉私了?再說徐家,他與童家攀上親戚還不知足?竟然又讓徐藝龍去經商...他徐永昌身為稅務總局局長,一點也知道避嫌...像這麼貪婪的家族,就算把項目讓給他們,他們也覺得是應該,一點不會感恩我們...所以說何必假惺惺送這種人情,生意場本就是無情的,誰有本事誰拿去!”
翟父歎了口氣,將保姆剝好的雞蛋送進嘴裡,嚼了嚼咽下,又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得罪人有時候就在不經意間。看起來我們翟家家大業大,其實經不起一陣狂風暴雨...我最擔心的就是小瀚,他脾氣暴躁,不懂得收斂,遇事橫衝直撞,最致命的是總是自信過頭...不忙的時候你打電話勸勸他,要是平陽的項目實在拿不下來,就算了吧。徐家還好說,萬一童家出手了,我們家的生意以後就不好做了。”
翟欣欣不悅的說道,“爸,你總是喜歡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童家隻是做生意做的久,在燕京商界資格老一些罷了...誰知道真有實力還是假有實力...說不定幾十億都拿不出來。”
翟父笑了,說道,“欣欣,彆人說出這種話我不吃驚,可是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很驚訝。童家再不濟手中還有一家銀行,錢對他們來講算什麼?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銀行可不是誰想開就能開的...”
翟欣欣不是不服氣童家,而是不服氣童小萱,總覺得童小萱在她麵前很裝,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讓她很是不爽,這次之所以支持翟宇瀚去競爭平陽項目,有那麼一點原因,就是為了讓童小萱看看,他翟家也不是好惹的。
“爸,我先去公司了,你慢慢吃吧。”
想到童小萱,翟欣欣瞬間沒了食欲,隨便喝了兩口豆漿,起身就要回公司,如果她記得不錯,今天是平陽正式招標的日子,她要坐鎮大後方確保資金充足,幫助翟宇瀚拿下項目。
翟父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就在翟欣欣走到門口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公司副總打來的。
她平靜的接通,問道,“喂?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副總緊張的對著電話喊道,“翟總!出事了!”
翟欣欣皺眉問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副總嘴唇打顫道,“翟總!區政府突然派人來查賬,說咱們違規操縱市場,要凍結我們的資產...翟總,你快來吧,再不來就要出大事了!”
翟欣欣也是吃了一驚,她心想區政府算個什麼玩意,難道也敢摸老虎屁股?想查她翟家的賬,還不夠格吧?
翟欣欣沉聲道,“知道了,你先照應著,我馬上到公司...”
掛斷電話。
翟父的聲音從餐廳傳來,“欣欣,發生什麼事了?”
翟欣欣說,“沒事爸,有幾個不長眼的說要來咱們公司查賬,一群小嘍囉罷了,我去打發了他們。”
翟父叮囑道,“嗯,有事給我打電話,我讓他們領導親自去解決。”
翟欣欣毫不在意的說,“他們聽到你的名字自然就退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真的查咱家的賬,估計是想來混點好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翟欣欣笑盈盈的推開了房門準備離去,但看到院子中突然出現一群身著製服的陌生人,頓時傻眼。
“你們...你們是?”
翟欣欣緊張的問道。因為這群身著製服的不是彆執法機構,是燕京紀委!翟欣欣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紀委的同誌無視了門口的翟欣欣,有目標的走進了屋內。
看到正在安詳吃著早餐的翟父,紀委的同誌掏出證件,冷聲說道,“彆吃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翟父坐在原位,手裡還捏著半個雪白的雞蛋,目瞪口呆。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重新恢複鎮定,皺眉問道,“你們是紀委的?誰讓你們過來的?你們等著我打電話給你們領導...”
紀委的同誌沉著臉說道,“不用打了,你現在找誰都沒用!有什麼話,跟我們回去再說吧!”
說罷,他一招手,身後幾名同誌齊步走上前,一左一右將翟父控製了起來。
翟父惱羞成怒,混跡官場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又何曾受到過此等羞辱?
為了保存最後的顏麵,他憤然起身,直麵帶頭的紀委同誌,冷聲說道,“不用勞煩了!我自己會走!”
說罷,自顧自的就朝門外走去。紀委的同誌連忙跟上。
當他走到翟欣欣的身邊時,低聲說了句,“通知宇瀚...!”
他話未說完,紀委的同誌就警告他不要試圖傳遞消息。
但此時的翟欣欣已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知道翟父的意思,那就是通知翟宇瀚先躲起來!
等到翟父被帶走後。
翟欣欣試圖求助平時與翟父關係好的官員們,讓他們幫著想想辦法,救救她爸爸。畢竟她爸才是整個翟家的頂梁柱,她爸要是倒了,也就沒有所謂的翟家了。
她一連打了許多通電話,但一說到“我爸被燕京紀委帶走了...”對方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
此刻,翟欣欣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人走茶涼,什麼叫人心不古,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