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寫著三個字——趙躍輝。
程偉問道,“看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難道你早猜出是他了?”
李霖說,“我後來打聽了一下,給我送證據的記者,正是趙躍輝的情婦。這件事,跟他能沒有一點關係嗎?”
程偉點點頭說,“所以我一開始就讓你小心點...”
李霖說,“既然話說開了,能告訴我趙躍輝到底想乾什麼嗎?”
程偉朝門口的方向看看,心有疑慮的說,“人多嘴雜,晚上我們再聊這個話題。”
李霖心領神會,點點頭便岔開了話題。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從王瑾今天的表現來看。
他已經大致猜出,這是省長與書記的鬥爭。
可是為什麼要將自己卷進來,他不懂,也想不太明白。
五點多鐘的時候。
程偉帶著李霖去了省委招待所的後院。
夏豐裕和燕京紀委工作組在這裡辦公。
路上李霖有些不解的問道,“程部,你說省委不安全,難道招待所就安全了?”
程偉笑笑說,“我不是說省委不安全,省委絕對是整個漢江最為安全的...但畢竟那裡什麼人都有,少說點話,就少一分風險...至於招待所,當然不見得就有多安全。但從這裡走漏出去的風聲,能聽到就那一兩個人。”
李霖更加詫異的說,“這一兩個人偷聽到就沒有關係嗎?”
程偉說,“他有能力偷聽,但不見得他們敢偷聽。夏組長那可是專業人員,反偷拍,反監聽的手段多的很。如果有人敢監聽他的住處,嗬嗬,隻要被揪出來,那就隻有一個下場...”
程偉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當然,並不代表是死罪,隻是這個人不管什麼級彆,以後恐怕都彆想再混下去。
甚至會被夏豐裕一查到底,下輩子隻能在監牢度過。
這麼看來,監聽夏豐裕...恐怕漢江誰也沒有這個膽子。
李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說,“屠明的案子查的怎麼樣?”
程偉說,“據我所知,已經鎖定一部分人員...但還需謹慎對待,不能一竿子全打死。”
“就比如有些人,純粹是迫於屠明的淫威,不得不選擇與其同流合汙...罪不至死呀!”
“還有一些年輕人,耽擱了好幾年沒有得到提拔重用,最後不得不向屠明進貢,換取職位晉升。這裡邊也有製度不完善的原因,不能全都歸咎到某個人身上...讓一些不法分子有機可乘,讓一些老實人吃虧...這種事,隻能以引導和教育為主。”
李霖凝重點頭。
說起年輕人待遇不公,他是深有感觸。
但這並不是某個人某個單位的問題,是整個體製內晉升製度的原因。
就比如縣直單位。
某些年輕人工作積極,年年優秀,但不代表組織就要重用他。
組織用人也不用提前跟單位溝通。縣委常委一人幾個名額一分配,縣組織部筆杆子一劃拉,縣委書記大手一揮這事就算定下來了。
沒關係的年輕乾部基本很難進入縣領導視野。
就算乾的再優秀,也有很大可能被埋沒了。
縣委書記也沒有那麼大的神通,不可能把每個單位的人才都給摸透了。
縣直單位的一把手,隻有提拔股級乾部的權力,副科以上他們隻有權推薦,能不能用,怎麼用,他們就不當家了。
所以弄到最後,誰想進入提拔圈子,就要靠自己找關係...找到可靠的關係,再表示表示...興許就排上號了。
不跑不送,坐等提拔的美事,很少很少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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