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一路逃到小院內,整個人再也克製不住地跌倒在地上,剛好被回來的奚玉景和侍書兩人撞上。
侍書看著她如此狼狽的模樣,頓時驚呼出聲,“阿素?是誰傷了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
見到奚玉景,被稱作阿素的女子趕緊跪好,嘴唇輕顫,“郡王,屬下”
“比起誰傷了你,我更想知道你去哪兒了?”
奚玉景眼眸微眯,薄唇輕吐,“我不記得最近有吩咐你做過事。”
阿素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勉強跪直了身子道“上次他們辦事失利,所以屬下今日親自去取沈雲歸和沈東籬二人性命。”
“原本已經要得手,沒想到忽然殺出一人,武功在屬下之上,所以負傷而逃,屬下辦事不力,請郡王責罰。”
說完這話,阿素便伏在地上磕頭。
奚玉景的視線落在侍書身上,不辨喜怒,“是你吩咐她去殺了沈東籬?”
侍書頓時跪下,趕緊搖頭,“屬下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是你擅作主張?”
奚玉景抬手挑起阿素的下頜,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郡王”
“拖下去!”
奚玉景一把甩開阿素的臉,聲音透著濃濃的厭煩,“本郡王最討厭擅作主張的人,更何況還是個廢物。”
“郡王!”
阿素很快就被拖了下去,侍書起身跟在奚玉景身後戰戰兢兢,他怎麼覺得今日郡王特彆生氣呢?
“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對沈東籬下手。”
聽到這話,侍書的嘴微張,許久都沒合上,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趕緊答應了一聲,便小跑著退了出去。
等人走後,玄黑色的影子從樹上一躍而下,跟在奚玉景的身後,“怎麼?知道她的身份,就舍不得動手了?”
“你不是不信沈東籬是她的女兒嗎?”
奚玉景連頭都沒回,“你廢話真多。”
那人也不在意,徑自坐在椅子上,看向奚玉景,“現在怎麼辦?傅文睿油鹽不進,京城那邊又知道了消息,再不處理,後麵可是很麻煩的。”
“到時候真捅到明成帝麵前,你怎麼跟你這個皇舅舅解釋?他可正愁找不到機會對你動手呢。”
聽到這話,奚玉景低頭沉思片刻,“這有什麼,我今日給過傅文睿最後一次機會了,他若還不識趣,可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那人倏然坐直了身子,“你瘋了?奚銘可是你堂兄!”
“一個堂兄而已,死便死了吧,誰讓他行事不謹慎。”
奚玉景說完這話,看向男子,“怎麼,你以為我是什麼好人?”
一陣沉默過後,男子看向奚玉景,“素未謀麵的沈東籬,尚且還不能確認身份,你就為了她放棄奚銘?”
“真不知道你是心軟,還是心狠。”
這次輪到奚玉景不說話了,食指和拇指摩挲著,是他慣用思考時候的動作,沈東籬的確與他素未謀麵。
可那時候母親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心心念念的卻隻有陶姨,臨終前囑咐他一定要將人找到。
這唯一的心願,他身為人子,如何能不滿足?
當年母親與北魏和親,認識了陶姨,二人都並非北魏人,惺惺相惜,引為知己,後來母親回到大秦,也一直惦記著陶姨。
有一日母親接到了陶姨的書信,說已經身懷有孕,北魏內亂,她可能要來大秦找母親避禍,請她收留。
母親當時就回了書信,然而等了快一年也沒等到消息,母親纏綿病榻,幾次派人去尋,也無結果,書信往來更是全斷了。
如今細算下來,從收到陶姨的書信到如今,剛好十二載,沈東籬又與陶姨長得如此相似,怕不是就是陶姨的女兒?
隻是陶姨人又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