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沂將剝好的螃蟹放到沈東籬的碗中,看向旁邊正剝蟹的謝禾,和旁邊等吃的謝雲曦兩人,語氣冷淡。
“我已經讓人在客棧給你們定好了房間,用過膳以後過去就行。”
謝禾擦了擦手,下意識地問道“那你呢?”
“我住這兒。”
趙元沂語氣雲淡風輕,卻讓謝禾瞪了瞪眼,旁邊的謝雲曦忍不住笑了,“你怎麼不住縣廨去?”
“我以前就住這兒,再說我住哪兒用你們兄妹管?”
謝雲曦這次沒接話,因為她要開始吃螃蟹肉了,旁邊的謝禾拿起筷子夾了塊豬肘,也不言語了。
用過晚膳以後已經是亥時了,謝雲曦和謝禾兩人離開後,沈東籬才看向趙元沂,“他們二人不是周國使者嗎?怎麼會和你來滄州?”
“而且你不喜歡他們?”
看趙元沂的樣子,對這兄妹兩人的不耐煩已經毫不掩飾了。
趙元沂搖了搖頭,“謝禾倒還好,那個謝雲曦你要防備些,她”
看著沈東籬清澈的眼眸,他聲音壓低幾分,“周國女帝,此人狡黠,還是小心為妙。”
周國女帝?
沈東籬下意識地捂住唇,就今日接觸,她一口一個東籬妹妹,自己是真沒想到謝雲曦會是周國女帝。
還有謝雲曦今日跟她說什麼自己在大秦壯誌難酬,周國的女子也能參加科考,還替她惋惜,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謝雲曦是周國女帝之前,她還覺得謝雲曦隻是隨口一說,讚美他們周國開放,如今細想,卻覺得大有深意。
但旋即沈東籬又搖頭,總不至於自己被謝雲曦看上,想讓她去周國吧?
“好了,不說這些。”
趙元沂看著沈東籬,“我聽說伯父是將軍府的幼子,日後有什麼打算,可要回京?”
要是回京,他便能日日在眼前看見東籬了,也不至於還要尋機會來滄州查案,才能見到她。
一年多不見,東籬長高了不少。
沈東籬搖頭,“我也不知道父親是如何想的,不過我倒是覺得滄州很好,而且如今我在縣學做了堂長,日後潛心學習,還有可能當上縣學的山長。”
“我覺得這裡就很好,能實現我曾經在傅家無法實現的抱負,所以我不太想回京城。”
聽到這話,趙元沂的手放在沈東籬的發頂揉了揉,“那你不會想我嗎?”
“想的。”
沈東籬頷首,她剛從京城來滄州的時候,被崔宏誌欺負的時候,是趙元沂陪著她,所以她當然記得,也會思念。
但趙元沂是皇子,有自己的事情做,而她也有自己的事做。
聽到沈東籬的話,趙元沂的唇角怎麼都壓不住,“若是你和伯父回京,便能日日相見。”
“送客南昌尉,離亭西候春,野花看欲儘,林鳥聽猶新。彆酒青門路,歸軒白馬津,相知無遠近,萬裡尚為鄰。”
沈東籬抬手寫下一首詩,然後遞給趙元沂,“我很喜歡張九齡這首詩,尤其是最後一句,相知無遠近,萬裡尚為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