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孫倒是會找人。”
趙明易看著坐在對麵的趙元沂，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思，再看向一側已經年過花甲的沈老將軍，垂下眼眸。
“所以皇長孫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我？”
雖然趙明易帶了暗衛，自以為能全身而退，可既然趙元沂已經回京，他們甚至都沒收到風聲，誰知道趙元沂背後又有什麼後手？
“我讓沈老將軍請趙公子過來，隻有兩句話想問趙公子。”
兩句話？
趙明易不知道趙元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等著趙元沂的下文，從北魏千裡迢迢回到京城，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趙公子若是坐上皇位，是否有能力能夠讓大秦百姓安居樂業？”
“如果我能讓皇祖父下罪己詔，承認當初先帝傳位給汾王，將趙公子的身份昭告天下，並讓趙公子上皇家玉牒，趙公子是否還執意要坐上皇位？”
聽到趙元沂的話，趙明易指尖摩挲著，好半晌才似笑非笑的抬眸，“如果我一定要當這個皇帝，殿下打算怎麼對待我？”
“又或者這個皇位交給殿下來坐，你能讓大秦百姓安居樂業嗎？”
趙元沂指尖輕點，“我可以。”
“……”
十足的底氣，又有著少年獨有的意氣風發，卻又不驕矜，趙明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已至此，我和玉景還想活著。”
造反是死罪，若是當了皇帝還好，若是敗了，豈非是人頭落地？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沈老將軍此時忽然戰戰巍巍的起身，將懷裡一直抱著的匣子放到桌上，“這是當年先帝賜下來的免死詔書，可免你死罪，隻要在任的皇帝是趙姓，都必須遵照詔書。”
自大秦開國皇帝至今，足有二百餘年，免死詔書不超過五個，足以見其珍貴，可沈老將軍竟然將這詔書用在趙明易身上。
一時間，趙明易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沈老將軍良久，還有些不可置信，“為何？”
他以為沈老將軍這樣的性子，不可能願意認他這個外孫子。
沈老將軍眼眶微紅，“我沈家百年忠骨，絕不會認叛臣賊子，但你是我的外孫，是至親骨肉，隻要你回頭是岸，外祖父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你死，而見死不救呢？”
兩人對視良久，終究還是趙明易先彆開眼，轉而看向趙元沂，“你贏了。”
“我會說服玉景退兵，往後和他一起回金陵，你得答應我不能傷害我和玉景的性命，另外不得遷怒沈家。”
趙元沂頷首，“我答應你，給你們五日的時間，五日後若是不能離開，我不會手下留情。”
早在回京的途中，他就已經給肅王寫信來京馳援，如今正在路上，不超過五日就會抵達京郊，這是給趙明易和奚玉景兩人回旋的時間，也是他拖延到救兵的時間。
從沈府出來以後，趙明易回到了郡王府，花廳內奚玉景早已經等著了，見他回來，眼底鬆了口氣。
“你去沈府，沈老頭跟你都說些什麼？不會是打感情牌吧？我可跟你說，他從沒把你當過自家人，愚忠愚孝。”
“到了這種時候，你絕對不能心軟，明白嗎？”
趙明易沒有回答奚玉景的話，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不是進宮了嗎？”
“皇上跟你都說了什麼？他還是不肯寫詔書，交出傳國玉璽？”
奚玉景聽到這話，眉眼間儘是藏不住的笑意，然後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匣子，“打開看看，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