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動,掛在車棚上的風燈輕輕飄搖,光從不時掀起的簾子露出的縫隙投射進去。
照得他的麵容忽明忽暗。
趕車的心腹憋了許久,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子,屬下始終不明白,您為何要走這一趟?”
元五緩緩睜開雙目:“怎麼?覺得我畫蛇添足了?”
心腹連忙請罪:“屬下不敢。”
元五挑起唇角:“我這麼做,自有我的打算。”
心腹凝神傾聽。
元五歎息一聲,隨即解釋:“從東極真人的態度來看,可以確定的是,蕭重淵肯定已經染上疫病。”
“最開始東極真人並不打算插手,她也想看看蕭重淵的命,是否能破白明微的命格。”
“但是在我走後,東極真人極大可能性選擇乾預蕭重淵即將麵臨的死劫。”
心腹更是疑惑:“主子,您究竟想做什麼?”
元五笑道:“我來這裡,無非是想確認蕭重淵是否染病。從蕭重淵染病那一刻起,我便是真正的贏家。”
“因為蕭重淵要是死了,白明微便沒了一份牽掛與助力,失去蕭重淵的周旋與支持,更容易被逼上絕路,與東陵反目。”
“至於明知所有事情的真相,但卻見死不救的東極真人,白明微無法把她當作從前的師父看待,失去白明微這個如同女兒一般的徒弟,她的修行必定受到影響。”
“蕭重淵若是不死,那就意味著東極真人最終還是選擇舍己為人,畢竟像蕭重淵那樣的真龍命格,想要改他的運數可不簡單,如此,東極真人便不再是威脅。”
“最重要的是,一旦白明微知曉蕭重淵與她在一起,會害了蕭重淵,她一定會狠心趕走蕭重淵。”
“所以,不論東極真人是否決定乾預蕭重淵的劫難,我們都能卸去東極真人與蕭重淵,這兩大獨屬於白明微的助力。”
“沒有蕭重淵與東極真人的乾預,我的計劃,才能順利地進行下去。”
心腹聞言,隻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言語。
他不敢說,主子這一次的計劃,怎麼看都像是為了除去蕭重淵——不論死去,還是活下來,結局都是離開白明微。
主子的計劃並不難懂,但這才是他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
但經過詢問後,他依然不確定,主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然而不論如何,都不是他這個做下屬的應該多嘴的時候,於是他選擇沉默。
元五再度闔上雙目。
此時的他,麵容徹底隱藏在黑暗之中,如同他那無法被窺視的心。
最後心腹轉移話題:“主子,東極真人沒有拿您的方子,這方子要如何送到白明微手中?”
元五冷笑:“這有多難,方子交到劉泓手裡,不論方子是否有效,他都會逼著白明微用。”
心腹會意一笑:“主子英明。”
……
“大夫,好端端的,怎麼又吐血了呢?”
白璟與邢大夫聽到白明微的喊聲,連忙前來察看。
見白明微手心儘是鮮血,白璟出言詢問。
邢大夫當然也不知曉,他連忙放下脈枕,伸手搭在蕭重淵的脈上:“先彆急,讓草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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